30.

最後的結果就是布魯斯給每個孩子都做了一條小披風，并在發現自己抵擋不住他們高昂的熱情後，勉強點頭同意讓他們進行訓練。

至于什麼時候能訓練到跟着他去夜巡，就不是孩子們說了算了，最終解釋權掌握在蝙蝠俠的手裡。

布魯斯輕哼一聲，灌下一大口咖啡，任勞任怨地處理起韋恩集團的工作，這認真的勁頭絕對讓所有平行世界的蝙蝠俠都望而生畏，從而肅然起敬、敬而遠之。

比起做義警，布魯斯更希望孩子們長大後都去處理韋恩集團的工作——不行，必須得在他們心裡埋下一顆小小的種子，等待日後生根發芽，不說全部，至少能有一個去吧。

所以，布魯斯在訓練孩子們的時候，刻意又不經意地展現出了自己的疲憊，比如特意設計的黑眼圈和虛弱的嗓音。

小家夥們果不其然注意到了這些。

他們眼淚汪汪地湊到布魯斯身邊噓寒問暖，讓布魯斯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但他還是堅定意志，側面表達了自己的心願，假如能有個人來幫他分攤韋恩集團的工作就好了。

四個沒見識過套路的天真小孩立刻上了鈎，奶聲奶氣地許諾自己一定好好學習，長大了就去幫布魯斯工作。

布魯斯感動地攬住了孩子們。

他面露微笑，決定好好保存這段錄音，等誰長大了一直推脫集團的工作就把錄音一直放給誰聽。

31.

後續的發展超出了布魯斯的意料，有種火車脫離鐵軌行駛的失控感和無力感。

孩子們在訓練和學習上投入了全部的精力，而放棄了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享受美好童年的機會，盡管布魯斯溫和但堅定地制止了這種行為，孩子們依舊我行我素。

布魯斯痛苦地捂住臉頰：“阿福，怎麼變成這樣了？迪基他們的老師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孩子們在家經常熬夜。”

阿爾弗雷德無奈歎氣：“少爺小姐們和先生你小時候如出一轍，隻在一些特定的科目上表現出興趣，他們為了成為合格的羅賓放棄了什麼？文學？繪畫？音樂？馬術？”

“幾乎所有可以放棄的。”布魯斯如此總結，他求助地看向這位父親似的人物，乞求他能給自己出個主意，“不應該這樣，他們應該度過一個正常的童年，懷揣着成為英雄的美好憧憬，但不會真的成為一個在夜裡違法地四處打擊犯罪的披風戰士。”

“先生，你為什麼不去請求朱莉小姐的幫助呢？”阿爾弗雷德把茶杯放到布魯斯面前，這樣說道。

“朱莉？”布魯斯很疑惑。

“朱莉小姐和少爺小姐們有共同語言。”阿爾弗雷德肯定地說。

“我會的，阿福。”布魯斯不明白阿爾弗雷德笃定朱莉能成功解決孩子們的問題的理由，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32.

一個晴天。

朱莉帶着自己制作的剪貼簿前往韋恩莊園，她望着車窗外閃過的景色，思考着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布魯斯的請求來得很及時，這對于朱莉而言意義非凡。

她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了新的認識。

她不能夠去愛一個随時随地處于危險的人，但她會無法克制地愛上這樣一個善良勇敢聰明無私的好人。

布魯斯是一個負責任的兒子，也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

他會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而不是隻将自己視作一個憤怒的幽靈，一個恐懼的天使，一個黑夜的複仇者，将餘生全部奉獻給哥譚的泥濘。

他會活着。

在每一個可能瀕臨死亡和崩潰的時刻，他會堅持，他會想，有需要幫助的人在等蝙蝠俠，有愛他的人在等他回家。

他會活着。

他會一直活着。

33.

一陣敲門聲響起。

傑森頭也不擡，埋頭寫作業。

“請進！”

“傑斯——”

“朱莉！你今天來了！”傑森看見是朱莉，迅速放下作業，開心地跑過去撲進她懷裡，“我想你了，你最近好忙。”

“我也想你了，傑斯。”朱莉心裡有些愧疚，孩子們懂什麼呢，他們隻知道自己好幾天沒來看他們了，她抱起傑森轉了幾圈，再把他輕輕放到地面上，摸摸他的小腦袋。

“我就知道，你今天沒有打電話，肯定是要來韋恩莊園。”傑森揚起下巴，非常驕傲，“迪基還說你太忙忘記時間了。”

“傑斯，你真是個聰明的小偵探。”朱莉啞然失笑，她環顧四周，其他孩子不在，“迪基、斯蒂芬和凱莉在家嗎？”

“他們在花園。”傑森把朱莉拉到窗邊，迪克正拿着小鏟子種花，斯蒂芬和凱莉在旁邊幫忙，“沒有做作業！”

“……？”朱莉困惑地望着打打鬧鬧的三個孩子，“你們……有給自己安排休息的時間？”

傑森停頓三秒，他在思考，然後哈哈大笑：“朱莉，我們在逗爸爸玩，誰讓他騙我們的！我們看見他卸黑眼圈了！明明是他的蝙蝠戰衣需要把眼睛邊上塗黑！！”

“是這樣嗎？”朱莉吃驚地說，“阿福是你們的幫手？”

“當然！”傑森大聲回答，又壓低聲音，“我們這是在告訴布魯斯，不要對他的家人撒謊，要誠實。”

“好主意。”朱莉輕笑。

34.

傑森敏銳地感覺到了朱莉心情的變化，她剛剛還有點憂郁，現在眼裡下着的小雨卻全消失了。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或許是曾經在父母那裡積累的經驗幫助他更容易地分辨出别人的情緒，總而言之，他在與朱莉的相處中發現了她心中存在的疑慮，他決定借此機會幫助朱莉解決這個問題。

每一個幸福的家庭，都是需要家庭裡的每個成員努力的。

傑森拉起朱莉的手，狡黠地微笑：“朱莉，讓我們去看看迪基他們的進度吧——”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