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都沒有過去，危機就發生了。

迪克和傑森隻能錯愕地望着天邊滑過的軌迹，往紐約的方向去了，這座美國面積最大、人口也最密集的城市。

一個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爆炸了。

上億度的高溫光速擴散開來，難以想象的熱量輻射燒毀了範圍内所能觸及的一切事物，人、動物、房屋……什麼東西不會被摧毀呢？紐約被碾碎了，瘋狂的火焰像是龍卷風一樣呼嘯着，咆哮着。

響徹天地的爆炸幾乎要震破迪克的耳膜，蘑菇狀的煙雲上飄，遮天蔽日，比布萊尼亞克更甚，熱浪、沖擊波和核輻射似乎近在咫尺，他顫抖地撫摸着自己的耳朵，幾乎不敢相信聽見了什麼。

一陣死寂過後，布魯德海文和大都會交界處爆發了激烈的争吵和難以抑制的恐慌，居民們駕駛着車輛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了，連公職人員們也是，他們往遠離紐約的方向逃去。

核武器的陰影在美國的上方遊蕩。

世界在一瞬間安靜，又一瞬間鬧了起來。

剛剛經曆過危機的人們恐懼地哭泣、怒吼、哀嚎，他們确信，這是人工智能布萊尼亞克留下的後手，為了清除人類。

現在是紐約，那下一個呢，會是地球上哪一個繁榮的、知名度高的城市。

傑森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迪克的額頭上也浸滿了汗水。

小傑不安地哭了起來，傑森隻好把注意力集中到小時候的自己身上，用逐漸熟練的哄孩子技能哄哄被吓到的小嬰兒。

迪克的牙齒都開始哆嗦了：“傑森，我們……”

傑森移過注視着紐約的視線，盡量冷靜地說：“繼續開，蝙蝠螨會恢複一切的，你還能做布魯德海文的超級英雄夜翼。”他聽着耳邊傳來的各種聲音，還是忍不住痛苦地低下了頭，“為什麼會這樣？小醜不可能做到這個。他隻是個普通人，或許聰明一點。”

迪克捏緊了方向盤：“我們怎能假定小醜從來沒有和布萊尼亞克聯系過，戰争永遠不會停下來通知你做好準備。或者，核電站不是小醜的目标，一開始，紐約就在他的計劃上。”

傑森蒼白地安慰着迪克：“會重新開始的，隻要我們度過眼前的危機，我相信蝙蝠螨更願意看到布魯斯做蝙蝠俠打擊罪犯的故事。”

“也許會的，但發生的一切已經無可挽回了。”迪克痛心地說，“傑森，你告訴過我，小醜是巴巴托斯的眷屬，以制造邪惡和混亂為榮，這一次的爆炸可能就有這惡神的參與。”

迪克說得很有道理，但傑森覺得事實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以多元宇宙級别的神靈視角來看，巴巴托斯想要解決一個地球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

他依舊認為這與蝙蝠螨脫不了幹系。

傑森還是那個想法，與蝙蝠俠有關的一切怪事，一百件裡有一百零一件都是蝙蝠螨做的。

“天堂裡的天使們很不喜歡巴巴托斯。”傑森奮力地回想着自己知道的那些東西，“可為什麼是紐約？我不是說希望發生在哥譚或者大都會，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要發生這一切？難道這很有趣？還是蝙蝠螨覺得蝙蝠俠能解決核輻射？祂喜歡這種故事？”

“說不準。”迪克終于抵達了大都會，他隻希望自己能夠見到英雄們，見到他另一條時間線上的養父，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傑森站在廢墟中間了。

他沉默地觀察了大都會一會兒。

“我早該明白的，迪克。在我們怎麼呼喊，超人都沒有反應的時候，我就該明白發生什麼都不可能如同想象了。我是個蠢貨！怎麼會去相信五維惡魔表現出來的那些東西！”傑森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感到可笑，“祂和搗蛋鬼曾經鬧矛盾就直接打碎了很多宇宙，難道還會在乎地球上的一個小小城市嗎？沒準祂們覺得這煙花很漂亮呢。”

輪到迪克沉默了。

Ah，這個世界不要再荒謬了，多元宇宙的假說是真的就算了，怎麼還要存在這種随随便便就能摧毀宇宙的生物呢？

維度高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可悲的事實。

“最後一個疑問，傑森，為什麼我們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為什麼核彈如此迅速地在紐約上空爆炸了？”迪克非常困惑，道路的擁堵也讓他煩躁，他幹脆舍棄了警車，在路邊找人換了一輛自行車。

“我也不知道，迪克，我甚至不能确定這枚該死的核彈是地球的。”傑森皺着眉想了想，“小醜是回到了過去的自己身上嗎？還是說存在兩個小醜？一個過去，一個未來。核電站的那個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核彈早就快爆炸了，它是随着小醜的時空遷移來到紐約的？”他下了結論，“不管是現在，還是原來的時間弄的，都一樣糟糕。”

迪克聽了傑森腦洞大開的猜測，驚訝地問了一個問題：“在原來的世界，玩弄時間也是一件容易的事？”

傑森遲疑地點頭：“你真該見見我們的閃電俠巴裡·艾倫，他的神速力超乎想象，他侄子閃電小子沃利·韋斯特就是你的好朋友。”

“小學生少年泰坦裡的好朋友嗎？”迪克努力蹬着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