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告訴希拉一切都結束了。

希拉深吸一口氣，感到了幾分不真實，以及莫名其妙，她的示弱和眼淚并沒有派上用場，看來是自作多情了，可這場所謂七宗罪的曆練又有何用處？不過荒誕開始，再草率結束。

“閣下——”希拉面露猶豫，“你不給予我更多考驗嗎？我還想将更好的一面展示給你。”她的臉上還帶着淚痕，藍眼睛裡流露出讓白鳥心碎的難過和不易察覺的委屈，“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

“你做得很好。”白鳥迅速打斷希拉的話，她知道這是希拉在博取同情，她是世界的主人，她知道一切，她包容一切，但唯獨這個她不能接受，“沒有人可以說你不好，哪怕是我。”除非有一天我倒向黑暗多元宇宙，不能再保護你了，否則我絕不會令你失望。

“感謝你，閣下。”希拉詫異于自己聽到的，她的耳朵裡還有傑森均勻的呼吸聲，聽力器官沒出問題，可是——沒等她仔細思考，白鳥就問她：“有什麼願望嗎？在我能力範圍之内都可以滿足你。你是我的特邀嘉賓，本不該經曆這些，隻是我的同伴告訴我，這樣你才會接受我的禮物。我總是在觀察善良的有天賦的人類。”

希拉聞言再難生出什麼警惕的心思了，她低頭看看傑森，小家夥已經睡着了，柔軟的小臉蛋就貼在她的胸膛，熱乎乎的。

“閣下，我希望世界和平。”她試探着說。

“有點難，不過我可以讓世界往好的方向發展。”

“真的嗎？”希拉低聲笑道，“閣下，希望我沒給你出個難題，我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神靈。”

白鳥尴尬地懸停在半空——扇動的羽翼果然隻是裝飾品，好像是覺得自己吹牛被發現了，實則她在懊惱自己掉以輕心讓希拉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還好及時意識到了。

她糾結了一會說：“好吧，一個城市我還是可以做到的，哥譚的問題，嗯，也還算是小問題。”

希拉輕輕點頭。

哥譚，是哥譚，就連白鳥這樣敢于與上帝對話（或許是上帝仁慈，并不在意其他神靈的諷刺）的神靈也認為她屬于哥譚嗎？她有些不确定離開哥譚是否是個明智的決定了。

但是，她已經在雙星城——百勒律斯塔Binary Star——做了布局規劃，此番出去又做更改，不免顯得她把商業視作兒戲，哪裡像個英明的決策者應該做的？這不行。

況且，勞拉力排衆議，為她提供了那麼多支持和幫助，她不應該做這種有損勞拉法庭首領威嚴的行為——威嚴這種東西是很難挽回的，就算她知道勞拉一定會縱容她，勞拉一直是很好的長輩。

希拉卻不知怎麼着了魔地說：“是的，閣下，讓哥譚變得更好正是我想要的，哥譚是我的家，我希望永遠生活在這座城市。”

白鳥望着希拉踏出那扇所謂出口的門，感到分外歉疚，她在門前不知疲倦地盤旋着，直到蝙蝠螨到來打斷了白鳥傻裡傻氣的舉動。

“你确定這樣做有用？”

“當然，世界意識，你不相信我嗎？”

“沒有，蝙蝠螨，我隻是覺得這樣做對她太狠心了。”白鳥傷心地說，“她已經失去了她的母親，父親，妹妹，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忍心讓她經曆更痛苦的事情？她是我的主角，是我的女兒啊。”

“所以，隻是真實的假世界，你做得很好。”蝙蝠螨說，這個見多識廣的五維生物覺得世界意識一時的多愁善感很有趣，祂善于直擊本來面目的提問，“你已經忍心過了，你知道她并不是一定要失去親人和朋友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主角，對嗎？”

“你告訴我——”

“是的，我告訴你——”蝙蝠螨手中出現了正義聯盟的木偶，這些木偶被祂手中的絲線操縱着，“隻有經曆痛苦才能造就英雄，蝙蝠俠在犯罪小巷失去父母就是個永恒的真理，你對她的确夠好了，至少你沒有讓她的親人和朋友成為冰箱裡的女人和男人。”

白鳥注視着蝙蝠螨手中的木偶。

她選中的正聯創始十巨頭——蝙蝠俠，超人，神奇女俠，綠燈俠，閃電俠，海王，火星獵人，鷹女，鋼骨，沙贊——涵蓋漫畫、動畫、電影的超全版本，一支真正的星際化、多元化的超級英雄隊伍。

她知道蝙蝠螨剛才在說未來的綠燈俠凱爾·雷納死去的女友愛麗克斯·迪威特，冰箱裡的女人已經成為一個女性困境的符号。她并不關心這些小人物的死亡，無論男女，無論什麼性别，能否對世界産生正向價值才是她首要考慮的。她隻是覺得自己和希拉應當是母親和女兒，才選擇以偏向女性的形象出現，指祂選擇了女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