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你！傑森，我的孩子才能看見你！”希拉為自己辯解道，她舉起笑得流口水的傑森，展示給白鳥，“Madam，我可以這樣稱呼嗎？非常感謝你為我和傑森提供的幫助，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溫和最友善最可愛的神靈了，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嗎？”

“我當然知道你看不見我，但傑森看見了，你是他的媽媽，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白鳥心虛地說，她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現在跟我來，别繼續浪費時間了，蝙蝠螨等不及了。我們走第一扇門，最簡單的冒險之路，最簡單的冒險之旅，為你們量身準備。”

“誰是蝙蝠螨？”希拉聯想到末底改故事裡最後為勇者們實現願望的奇怪蝙蝠裝小男孩，藍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盼和求知欲，她看向白鳥，“Madam，這裡隻有我和傑森嗎？還是說有其他人，哈琳，愛德華，奧斯瓦爾德他們來了嗎？”

“來了，他們是闖關的勇者，怎麼會缺席。你和傑森是特邀嘉賓，這點不一樣。”白鳥高興地說，“我是蝙蝠螨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叫我……呃——”她靈光一閃，鄭重地宣布：“叫我萬軍之主。”

“Lord of hosts？God？”

“上帝已經注冊了這個稱呼的專利嗎？好吧，請稱我為萬物之主，聽上去有氣勢多了。上帝之怒，幽靈，哼，聽起來就很普通。”

“Lord of all, good name.”希拉稱贊道，她忽略了白鳥對于某些神靈的拉踩，然而，上帝竟也似真實存在，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了定會使信徒們瘋狂，還是老想法，如此多派系的神靈存在，祂們真的不會為轄地和信衆互相扯頭花？她不相信。

“勇者們快通過這一關了。”白鳥催促着希拉。

“My Lord，勇者們會遇到危險嗎？”希拉遲疑地問，她拿不準白鳥女士和蝙蝠螨的心思，現在看來似乎隻有她和傑森在被極友善地對待着，她和傑森是特邀嘉賓，奇怪，為什麼呢，“他們會死嗎？”

“你在關心他們？”白鳥的語氣聽上去很驚異，她飛到希拉眼前，躲過傑森作亂的小手，“你……很好——就隻是不要對他們付出任何信任，否則未來某一天你會後悔的，我保證。”

希拉不說話了，她有種猜測：“They are the bad guys.”

白鳥說：“They are evil criminals.”

“他們是罪犯！他們是深淵裡的魔鬼！他們出生起就注定經不起世界的誘惑走向邪惡的道路！難道你還真的要讓他們得到寶藏，獲得力量，統治世界！”尖細的女聲在這個類似監控室的地方回蕩着。

“安靜點，女孩，你吵到我了。”蝙蝠螨，這個來自五維空間的小惡魔打了個響指，艾薇拉就憤怒地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了，“耐心，耐心，艾薇拉·薩維奇，你召喚了我和末底改來玩這個遊戲。”

“你想玩這個遊戲，小家夥。”末底改一錘定音，他是經典的騎士風格裝扮，戴着寬檐翹邊的禮帽，高大挺拔的身體後垂着一條寬大的黑色披風，面上覆着形似佐羅面具的、鼻子部分卻如鳥喙的黑色面具，露出那雙像是海洋和晴空的美麗藍眼睛，他嚴肅而認真地注視着蝙蝠螨，溫和的，沉穩的，如同舊時代最後騎士精神的剪影。

“當然，聽你的。”蝙蝠螨雙手背在身後，乖巧地飄到末底改身邊，艾薇拉看着這大腹便便的矮個子醜家夥快樂地咧開嘴露出白色的牙齒，陰暗的詛咒一個又一個在她的腦海裡出現了。

“啊——”她能說話了！

艾薇拉心有餘悸地摸摸脖子，稍微琢磨了下現在的情況，末底改是個編故事的謊言家，沒有什麼召喚儀式，全是矮個子的想法，隻是矮個子看上去是末底改的忠實粉絲。

“末底改先生，我聽過你在曆史上的名聲，你是個好人，可不能相信這家夥啊。”艾薇拉趕忙死死地拉住末底改的袖子，瞪着蝙蝠螨張口就來，“我們都是無辜的哥譚市民，而他把我們，還有你帶到了這裡。先生，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朋友希拉和她的孩子都被卷進來了，傑森才三個多月大，怎麼就遇上了這樣的事？”

她抱着末底改，掩面哭泣着：“先生，我被幾個惡魔威脅了，而蝙蝠先生卻想通過遊戲給那些壞蛋力量，讓他們繼續傷害我們。我閱讀你的筆記畫召喚儀式，隻是因為我想幫助我的朋友啊。”

末底改遲疑地擡手放在艾薇拉背上輕輕拍了拍，他沖着無所謂的蝙蝠螨歎氣，對着艾薇拉溫柔地安慰道：“孩子，會沒事的，蝙蝠小子和我保證了。我将一直注視他們，這裡沒有人會受傷，也沒有人會獲得力量，然後統治世界，相信我，好嗎？”

“完美的表演。”蝙蝠螨不知何時拿上了相機，在他們周圍尋找了很多個經典雙人鏡頭點位，祂對自己拍攝的特寫非常滿意，“再見了，艾薇拉·薩維奇。”祂打了個響指，艾薇拉就在房間裡消失了。

“她回家了嗎？”末底改沉聲問，他的手裡還有艾薇拉硬塞給他的據說是他親筆筆記複印件的一沓紙。

“是的。”蝙蝠螨扭扭捏捏地移到末底改邊上，“本來以為她的加入會是個有趣的好主意，現在看，顯然不是。”

“我呢？蝙蝠小子，我的加入就是個好主意？我今天第一次認識你。”末底改歪頭問，竟然讓這個高大的頗具壓迫感的男人顯出了幾分幼稚的可愛，“你會成為我的敵人嗎？”

回應他的是蝙蝠螨舉起的相機，和一句堅定的“Never——”以及隐藏在蝙蝠螨心裡的虛假笑聲。

祂的興趣總是千變萬化的，難以捉摸的。

【小心五維人，小心蝙蝠螨】

——末底改現在還未曾認識到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