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哥譚人的?”希拉問道,難道這兩個哥譚人還能認真回答司機的問題不成。
司機也沒有藏着掖着,他輕快地說:“我是把他們從大都會送回哥譚的,送到了哥譚市裡面,但現在我還健康地活着,上帝保佑我。”
希拉尬笑幾聲。
司機顯然關注着哥譚的消息,他問:“我聽說你們哥譚哈利馬戲團的團長和他的兩個兒子被光明正大地謀殺了。”
“是的。”希拉望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觀樹木。
“還沒有抓住嗎?”
“沒有。”
“真是太可怕了!聽說團長有一個兒子艾靈頓·哈利坐在第一排。”
“奧爾頓,先生。”希拉糾正道。
“哦,對,是奧爾頓,我記錯了——當時那個飛刀是不是‘咻’的一下就殺死了奧爾頓,周圍的人都被吓住了?”
“差不多吧。”
“那兩個兇手真的沒有搶劫嗎?”
“沒有。”
“團長的長子是不是要解散哈利馬戲團啊?”
“沒有解散,先生,我認為你應該去看哥譚一些比較正經的報紙。”希拉建議道。
總而言之都是“沒有”,希拉面無表情地回答着司機的問題。
目的地快到了。
司機又說:“小姐,感覺你很熟悉這些事情,你們哥譚人真的能從一堆消息中精準地挑出對自己有用的嗎?”
目的地到了。
希拉解開安全帶,快速逃離座位,她在關上車門前對司機假笑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清楚嗎?那是因為——我就坐在奧爾頓·哈利的右邊!我是那場馬戲團表演的觀衆。”
車門“砰”地一下關上了。
司機震驚地看着希拉。
希拉開心地轉身快步離開。
“Good luck!”這句祝福順着風飄進希拉耳朵裡。
希拉轉頭微笑道:“Thanks!”
弗洛裡斯公墓——
穿過精雕細刻的大門,希拉沿着左邊的小路前行,四周也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人,大都是來看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的。
希拉走到一片柔軟的草地停下。
這裡有一棵小樹,小樹旁邊是一座黑色大理石墓碑,左上角和右上角雕刻着對稱的花朵紋樣,頂端中央偏下是刻的十字架,十字架下方摘抄了聖經中的一段文字做碑文,然後就是端端正正的名字“Estelle·Osmond”和生卒年月份。
墓前已經擺放了兩束花,一束是彩色馬蹄蓮,一束是混合紮成的蝴蝶蘭和大花蕙蘭。墓碑下方邊緣的窄台上還放了一個小小的蛋糕模型,一個沒有旋轉的精緻八音盒,還有一個樂高小人。
六月二十,埃斯特爾的生日。
埃斯特爾的父母已經來看過她了。
希拉今年沒有帶花,她從随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個相框,是她與哈利馬戲團衆人的合影。
隻是與一般合影不同的是,中央的主人公——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的手裡拿着一個相框,而相框裡同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我和泰勒女士去看馬戲團的表演啦,本來打算前天再去,但她邀請我,我就提前去看了。結果沒想到,我遇見了一件非常令人震驚的事情,猜猜看是什麼?”
“猜不到吧!我不告訴你。”
“哈哈哈,告訴你,就是電視劇裡的那種謀殺案,很危險。叔叔阿姨也知道了,他們都給我打了電話,要是你在,我的電話可能就停不下來也挂不斷啦。别為我擔心,你瞧,我現在還能來看你呢。”
“嗯,樂高公司出了這個款式的樂高人仔?沒見過的新造型,有點像綠燈俠,是叔叔阿姨自己設計的?也許我也可以給你做一個,閃電俠的怎麼樣?聽說他們是很好的朋友,就像你和我。”*
“當然肯定也少不了你喜歡的‘飛翔的格雷森’,我看了,我看過了就等于你看過了,你去紐約的時候親口對我說的,我還記得呢,你可不能抱怨說今年沒看到。”
“我還和他們合影了,合影裡有你,驚喜吧。我告訴他們說,我的朋友還在紐約求學沒有時間回來,但她非常喜歡哈利馬戲團,我就想滿足她的心願,這樣的合影是不是很有趣?”
希拉把相框放在台上擺正。
希拉接着又說了很多很多,講殺害維娜的兇手終于被抓住了,講爸爸的葬禮,講她的畢業典禮和她的老師,講她和威利斯分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而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希拉為埃斯特爾描述着她身上發生的趣事,吃過的美食,吹過的風,還有看過的太陽、月亮和星星。
凡是能用語言描繪的,她都想講給埃斯特爾聽;那些快樂的、悲傷的事,她也都想分享給埃斯特爾。
最後的最後,希拉盯着這塊小小的墓碑,淚流滿面。
她說:“要是你一直在紐約求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