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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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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地敲打着車頂,降谷零在一片濕潤的聲音中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在雨宮的車裡睡着了,身上還蓋着一條毯子。

儀表盤上的數字顯示現在是淩晨4點半。

他看了一眼駕駛座,心跳馬上就開始不自然了起來。

雨宮被黑色的毛毯包裹着,蜷縮成一團沉沉地睡着了,像一隻安靜的小獸。

他慌忙移開視線,目光落在車窗外。車子停在縣警本部附近的停車場,周圍靜悄悄的,唯有樹葉在沙沙輕響。可他的注意力卻全都被身後那毛茸茸的一團所牽引,耳朵在不受控制地捕捉着她每一次細微的呼吸起伏。

她竟然,就這麼在我身邊睡着了......

他回想起兩年前那個網吧的清晨。那時的雨宮也是像這樣縮成一團睡着了。當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查看她的背包時,卻發現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轉過頭去,想要确認她是不是又會像兩年前那樣,會意識到他的靠近,會突然一臉警惕地醒來。

然而她沒有。

她隻是溫順地睡着,頭發有點淩亂地散落在肩頭,随着她緩慢而平穩的呼吸輕輕起伏。

他俯身将她散亂的發絲别到耳後,目光落在她戴着的項鍊上。

剛才他捏着她的臉、她慌忙移開視線時,他就注意到了。即便穿着居家服,雨宮依然戴着他送的那枚耳骨夾。

自從他坦白了裡面有GPS後,兩人就沒再提過這個耳骨夾。她大概是覺得GPS電量耗盡後,它就隻是個普通首飾所以才一直戴着吧。

這是由德國專家Werner Schmidt設計的首飾型偵查設備。Schmidt對外是享譽全球的手工珠寶匠,實則是偵查設備領域的頂尖專家。這些設備通常用于送給政要和警視廳高官的夫人們,以便公安掌握她們的行蹤并随時保護她們的安全。

由Schmidt設計的第一代首飾型偵查設備中,那唯一的一個耳骨夾,正是戴在雨宮脖子上的這個。兩年前,當時還是管理官的黑田接到設備測試命令,降谷零得知後就選了這個耳骨夾送了給雨宮。

大約一周前,降谷零收到了一封警視廳科搜研發出的郵件:由Schmidt設計的第二代首飾型偵查設備試用裝已送到警察廳,警視以上級别的人員均可申請。

第二代設備的清單裡,又出現了與這枚耳骨夾成對的設計。第二代功能延續前代,卻擁有更持久的電量與更清晰的信号。以他如今的權限,可以直接申請試用且無需報備用途。

此刻,他盯着雨宮的項鍊,想起了剛才看到她那動搖的神情時,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念頭。

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把那個耳骨夾換成第二代的......?

這樣一來,即便暫時想不到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辦法,起碼他可以随時知道她的行蹤,想見面時能有辦法見到......

他這麼想着,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過去,手指關節觸碰到她耳後那一小片溫熱且隻有他能觸碰到的皮膚,貪戀地摩挲着。這種隐秘的,獨屬于他的觸感讓他感到了難以名狀的愉悅。

她似乎已經睡了很久,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迹象,雙手交疊着擱在唇畔,指尖微微蜷起,嘴唇微張看上去睡得不錯,就這麼默許着他的凝視與觸碰。

就......稍微......

他喉結滑動,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繼續俯身靠近,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在随着呼吸輕輕顫動。

是在做着怎樣的夢呢?

他心裡這麼想着,一手按在她頭側的座椅上,一手落在她的額角,把在那裡的碎發撥開,俯身下去印上一個吻。本來隻是想着淺嘗即止,可那一刻,屬于她的氣息如同最迅猛的毒,瞬間侵占了他的感官。

“......嗯......”她發出一聲帶着鼻音的輕哼,微微縮了縮身體,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還真是毫無防備呢......

上一次在這輛車裡,同樣的位置,車窗外的雨比此刻更大,在暴雨砸在車頂上噼裡啪啦的聲音中,兩人劇烈地互相糾纏着,他被挑逗到差點就釀成大錯。

而現在,那些畫面又在眼前清晰地浮現。

她迷蒙的眼神中帶着渴求,貼着他的耳邊劇烈喘息的聲音,還有頸間令人沉醉的溫度,無一不在撩撥着他的理智。

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靜靜地凝視着她被他的陰影所籠罩的睡顔。

她就這麼均勻地呼吸着,氣息呼到他的手腕上,對于正在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想要把她弄醒,讓她回應他的渴望。

想要看到那雙眼緩緩地睜開,帶着慵懶的睡意,迷離地看向他。

想要看到她在半夢半醒之時,迷迷糊糊地接受他的吻,下意識地揪着他後背的衣服,然後就這麼......

雨宮的話,一定不會拒絕的吧?

她從來都不會拒絕跟他親近,不論是兩年前還是現在,每次都會縱容他所有的放肆。

那麼......

他能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點點瓦解,胸膛在劇烈起伏着,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粗重。

就在他的唇即将觸碰到她眼角的那一刻,雨宮的睫毛突然顫動了一下。

他猛地後仰,後腰撞上手刹的瞬間,痛感讓他理智突然回籠。

我在做什麼......?

他迅速退回到副駕駛座上,半掩着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透過眼前的後視鏡,他看到那個害得他差點失控的人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姿勢繼續做着他不知道的夢。她的發絲亂得更厲害了,這種“被他弄亂”的印記讓他指尖發癢,卻不得不握緊拳頭去抵抗再次伸手的沖動。

他蹑手蹑腳下了車,才發現雨已經停了。潮濕而略帶涼意的空氣撲面而來,帶着泥土和青草的氣味,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路燈在晨霧中暈開柔和的光,他望着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想起剛才被籠罩在他的陰影裡的雨宮的睡顔。

她初到沖繩的那晚,他把她按在那巨大的工作台上時,她也是這樣,整個身體都被他的陰影籠罩。

那時的她是醒着的,那時的他們甚至還沒确認關系,她緊張到雙手抓緊了裙裾,卻還是像那樣,允許他繼續放肆......

那麼......

地面上的影子似乎在逐漸擴大,他能感到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在心裡瘋長了起來。

不、不行。

他甚至都不敢回頭看向車内。他害怕透過車窗玻璃看到那樣一無所知的雨宮,害怕看到映在玻璃上的,自己此時的面容。

于是他像逃跑一樣遠離了那輛車,想起這附近有24小時便利店,打算去買杯咖啡清醒一下。

推門進去時,那店員顯然沒想到這個點居然會有人來,但依然強撐起困意,露出職業的微笑,對他說:“歡迎光臨。”

降谷零随便點了一杯咖啡,想着是不是也給雨宮買點什麼時,就看到了放在貨架上的蜜瓜汽水。

那一刻,他想起她那天吃完蜜瓜雪糕後那意猶未盡的表情,嘴角不由得上揚,就拿起汽水走向收銀台。

回到車旁,他握着車門把手頓了頓,最終轉身背靠車身。

後腰似乎還在因為剛才的沖動而隐隐作痛......

天還沒亮,但夜空中的星星已經漸漸隐去。遠處的天空開始泛藍,周圍依然靜得隻剩下風吹樹葉的聲音。即便是盛夏,淩晨的風還是有點涼。

降谷零倚在車旁,點開手機屏幕,指尖在工作郵件間快速滑動。處理完緊急事務後,他的目光停在那封設備申請的郵件上許久,然後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車裡依然沉睡着的雨宮。

當初他對她坦白說這個耳骨夾裡裝有GPS,說自己那兩年會不時查看她的行蹤時,她雖然看上去很震驚,但似乎......并沒有讨厭或者抗拒......?事後都沒再提起,甚至還繼續随身戴着這個耳骨夾。

換作是以前的雨宮,可能會當場把項鍊扯下來丢給他,說不定真的會再也不理他了......

可現在不一樣。

她喜歡他。

他想起她剛才面對他時,那一臉動搖的神情。

現在的她會縱容他的親密,會考慮他的心情。

所以......

指尖在屏幕上懸停片刻,降谷零最終點了回複,申請了第二代的耳骨夾。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咔嗒”一聲車門開啟的輕響,雨宮醒了。

他順手拿起一旁放着的蜜瓜汽水遞了過去。雨宮很自然地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後,滿足地眯起眼睛,迎着清晨的風,露出一個慵懶又惬意的笑容,就像一隻剛睡醒伸完一個大大的懶腰的貓,蓬松、乖巧又毫無防備,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揉一揉她的腦袋,想要......每天一睜眼都看到這樣讓人滿心柔軟的一幕。

他拿起那杯咖啡,學着她仰頭一飲而盡。放下咖啡杯時,他發現天空的顔色不知何時已經變了。

看着逐漸亮起來的天空,他想起了某個和同僚們一起看日出的早晨。

他們通宵工作了一整晚,熬得雙眼通紅。那天,窗外的天空也是像現在這樣,從深邃的寶藍漸漸褪成灰白。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嘴出去透透氣,幾個人就一起上了縣警本部的天台。

剛開始,大家還三三兩兩地聊着天,可當太陽開始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所有人都默契地閉上了嘴。有人趴在欄杆上,靜靜地吹着晨風,有人點起一支煙,目光直直地凝望着那漸漸破雲而出的太陽,誰都沒有打破這份甯靜。

他的目光越過底下的重重樓宇,看到遠處的那一片海灘,突然就想起了雨宮發來的那些海浪翻湧的照片,想象着她光腳蹲下來,一邊後退一邊用手機拍下浪花的身影。

他記得當時自己心裡想的是:一定要找個時間,陪她去海邊,看看她喜歡的海浪。

于是他就邀請了雨宮去看日出,而她也是馬上答應了。

坐在駕駛座上,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正在扣安全帶的雨宮。隻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垂眸盯着副駕上的空調出風口,緊張地咬着下唇,似乎正在進行着艱難的心理建設。

就算知道坐他的副駕會被吓到靈魂出竅,可她還是願意陪着他瘋呢,甚至連一句吐槽都沒有,乖乖地做着準備。

她就是會對他如此縱容。

他原本以為,雨宮會像他想象的那樣,一到海邊就興奮地沖向沙灘,蹲下來拍那些浪花飛濺的照片。然而她沒有。

當他問她為什麼不拍照時,她卻說出了讓他意想不到的話。

“我總會在那些時候,忍不住想告訴你我正在做的事,想讓你看看我正在看的風景......就是因為有這種心情,才會拍照發給你的。”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她發來的每一張照片:炒飯、賞月的貓、海浪......

所以說,那每一張照片,其實都是她在對他說:“我在想着你”嗎......

意識到這一點讓他的心跳驟然加速,而說出這些話的雨宮卻反而是一臉坦然,仿佛隻是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惡......

每次她這樣直白地表達對他的喜歡時,總會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有時甚至會讓他覺得,不那麼直白的自己似乎有點輸了。

大概是勝負欲作祟,他想或許自己也能以同樣的方式回應她的思念。

但這份沖動馬上就被理智澆滅。

他每天處理的都是不可對外洩露的事務,手機信息有多麼不安全他可比誰都清楚。即便并非本意,信息洩露也防不勝防。如果有黑客蓄意調查,而他發給雨宮的照片中碰巧藏着什麼蛛絲馬迹......

沒想到他隻是随口一提,雨宮便貼了上來,抱着他的手臂撒起嬌來,滿臉都是委屈的神色。

他可太清楚Calvados的手段了。以往她想達到目的時,虛張聲勢、連蒙帶騙、威逼利誘,各種招數他早已見識過。可當面對他時,她似乎也很清楚,無需任何威脅或欺騙,僅僅是這樣毫無防備的依賴,就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妥協。

而且看吧,她又再一次對他說了喜歡呢。

她就是會不斷直白地對他說“喜歡、喜歡、喜歡”,好像知道這種被她需要的感覺會令他上瘾。

他知道身後的太陽正在升起,因為雨宮身後的海灘被陽光曬滿了。

可此時的她卻是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滿眼都是他。明明他身後就是無比絢爛的風景,但那光芒一點都進不了她的眼睛。就好像連陽光都要經過他的允許,才能落在她的發梢那樣。

這就是他的戀人。

眼裡,心裡都隻有他,也隻能有他。

他摩挲着她的唇角,清醒地感知着從胸腔翻湧而出的暗潮,由得它就這麼蔓延。

而她還是像過去的數次那樣,接受了他肆無忌憚的吻,對于自己正在喂養着一頭多麼可怕的野獸這件事,始終渾然不覺。

他低頭瞥見地上兩人交疊的影子,似乎又比剛才擴大了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降谷零都在忙着結案的事。與此同時,東京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們,以比預期更快的速度得知了這一消息。在不久前的視頻會議中還對他的失職大加譴責的人們,如今卻仿佛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指責,紛紛發來祝賀的信息。對于這種轉變降谷零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不再像最初那樣感到憤懑不平。在他眼中,這些人都不過是他邁向更高目标的墊腳石,根本不值得為之生氣。

就在他回複那些祝賀信息的間隙,雨宮的信息也不時彈出,夾雜在那些客套的對話之中。

她給他發了自己用咖啡廳設備試做的咖啡的照片,還有她在路上看到的不知名的花朵,以及附近便利店新上架的飯團。

正如她所說,她發的每一條信息,都是因為她想起了他。

而此時,那些同時發來的他早已習以為常的客套話,在他眼中竟也顯得格外刺眼,仿佛一直在打擾着什麼珍貴的東西。

“管理官。”風見推門進來,說:“平良警官他們準備要審訊黑井和行了。”

降谷零點了點頭,打開了電腦裡審訊室的實時監控,和風見一起看了這次審訊。

黑井幾乎沒怎麼反抗就招供了。畢竟DNA比對結果、三個美軍提供的視頻證據,還有模拟畫像都擺在眼前。

屏幕裡的黑井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說:“我以前有個在一起很多年的女朋友,有天毫無預兆地提了分手。再見面時,她穿着一身慕洋女的打扮,跟個美軍勾肩搭背地出現在酒吧裡。我想拉她談談,她卻甩開我的手,挽着那家夥走了。她那個背影啊......” 他喉嚨滾動,聲音突然發緊,“就像拿刀子刻在了我的腦子裡那樣,怎麼都抹不掉。”

所以他挑選的受害者,都是跟那位女朋友背影相似的,穿着慕洋女打扮出現在酒吧街的人嗎?

平良很快送來了審訊報告,滿臉嫌惡地撇了撇嘴:“管理官也看了審訊吧?簡直不可理喻!就為了這種破事,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不......很可怕啊......” 降谷零盯着屏幕裡黑井扭曲的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桌沿。

屏幕裡的男人仍在絮叨:“那個曾經隻屬于你的人,對你說過那麼多次‘喜歡’的人,就這麼改頭換面,變成了你不認識的模樣,牽起了别人的手,隻給你留下一個背影......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把她找回來就好了,把她關在隻有我能接觸到的地方,讓她變回那個眼裡隻有我的人......”

“不至于吧?管理官這麼多年身經百戰,見過的離譜動機還少嗎?這有什麼可怕的?” 平良說着點了根煙在他對面坐下。大家都因即将結案而放松,沒人注意到降谷零攥緊的拳頭。

降谷零扯動嘴角,露出他最擅長的微笑,說:“隻是覺得這種......執念,很危險。”

這種動機确實不算是多麼令人印象深刻,真正讓他不寒而栗的,是來自他自己内心深處那微妙的共鳴。

他想起了前幾天,踮起腳輕吻他眼角的雨宮。

想要把她關在隻有我能接觸到的地方,讓她變成眼裡隻有我的人......

他竟然能理解那種心情。

“叮叮叮叮——”

雨宮專屬的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機,指尖即将觸到機身時卻猛地縮回,仿佛碰到燒紅的鐵塊。

“怎麼了?”在一旁抽煙的平良說:“是雨宮小姐的信息吧?不看嗎?”

“報告放着,我晚點處理。” 他說。

直到平良帶上門的聲音消失,他才敢重新看向那個手機,腦海裡閃過很多的畫面。

兩人在咖啡車旁,雨宮說着:“我、我也想跟零多呆一會!”時那認真又羞澀的模樣。

他對她承諾不會再隐瞞自己受傷時,用手背胡亂地擦幹眼淚後,她對他展露的笑臉。

那些畫面混着黑井的 “關在隻有我能接觸的地方” 在腦海裡打轉,讓他又感知到了自己心裡那種滿溢而出的暗潮。

他又瞄了一眼手機,忽然意識到,這種縱容才是最危險的陷阱。

她明知他的反複無常,卻又一次次原諒他的越界:

兩年前立場對立時就允許他的觸碰。

而兩年後剛重逢時,他對她許下了“會相信她”的承諾,後來又告訴她,他做不到時,她也隻是象征性地罰他請吃飯團。

甚至現在,他出爾反爾想把她留在身邊,她雖然沒有答應,卻又十分的動搖......

每一次的縱容都會讓他變得更加的貪婪,會讓他忍不住覺得,自己可以要更多更多。

再這麼下去,說不定有朝一日真的會......

他沒有點開她的信息,而是逃避似的打開了平良的審訊報告。

案件結案後,一系列繁瑣的工作接踵而來:堆積如山的報告需要整理,文件和證據要逐一歸類,人員的功勞也需要仔細評估,還有新聞發布會的準備工作等等。由于清澤本部長已經在等待審判,降谷零被推選為代理本部長。于是,除了要處理這起複雜案件的後續事務,他還得肩負起本部長的日常職責,比如定期審批物資采購、應對突發案件的人員調配等。他每一天都忙到天昏地暗,直到夜幕降臨躺在床上時,才能稍微喘口氣。

這天,當降谷零終于忙完手頭的緊急工作時,時鐘的指針已經接近午夜12點。他收拾了一下桌面,準備回縣警宿舍,目光卻被桌角處的一個小包裹所吸引。那是中午時分,負責分發快遞的工作人員送過來的。他記得那人對他說:“管理官,這是從東京轉寄過來的。”

當時他隻是匆匆看了一眼,沒有拆開,但他知道裡面裝着的是什麼。

洗完澡後,降谷零躺在床上,點開了雨宮的對話框。這是他這兩天來第一次點開。盡管他不時能看到她頭像上的紅點,看着未讀消息的數字不斷累積,可他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查看。

在他的潛意識裡,那些信息如同一塊要留到最後才品嘗的蛋糕,需要專門騰出一段時間,靜下心來認真閱讀,再仔細回複。然而,每次他想抽出這樣的時間,卻總會被其他事情打斷,于是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他看着對話框,左邊是雨宮長長短短的信息,而右邊來自他的回複卻一條都沒有。

明明答應了,會跟她分享的......

他歎了一口氣,心想:我是不是......又答應了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雨宮說過,每一條信息都代表着她在想他。雨宮想了他那麼多遍,可他呢......

如果不是收到那個包裹,說不定此時他還是隻想着抓緊時間休息,而不會點開這個對話框。

這種想法讓他心生挫敗感,又有了那種自己好像輸了的感覺。

他從床上坐起來,開始認真去看她的信息。

這些天她大概都宅在MOAI裡沒怎麼出門。也對,天氣一直不太好。

所以她大概花了不少時間刷手機,發過來的信息裡,有大半都是轉發自各個社交平台的鍊接。有搞笑的寵物視頻,有關于大洋彼岸獵奇殺人案的追蹤報道,還有沖繩附近海域海藻種類研究之類稀奇古怪的文章。

就在他剛剛看完,準備逐一回複時,雨宮就發來了新的信息:今天晚上好像有點失眠,我現在準備去樓下的冰箱偷點吃的。

竟然直接告訴他這個警察,自己準備去偷東西嗎?

看到這句話,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撥通了她的電話。

“怎麼了?來逮捕我之前還要先電話通知嗎?”她馬上就接了,尾音俏皮地上揚。

“哈哈哈,隻是想給你建議一下,吃點什麼才不會太影響睡眠而已。”

他笑着躺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灑到了桌邊。

“嗯......那先等我看看冰箱裡都有些什麼......”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呼吸也放得很輕。

他閉上眼,想象着她光腳踏着地上的月光,揪着睡裙的下擺,蹑手蹑腳地穿過民宿的走廊,走下發出輕微吱呀聲響的木質樓梯。

光是想想都覺得......好可愛~

他不自覺地又笑了一聲,心裡又變得柔軟了起來。

“诶——”很快電話裡就傳來了她悶悶的聲音,夾雜着翻找東西的聲響:“都是一些食材,沒有什麼是馬上就能吃的呢......啊,有布丁!對了,昨天買的忘記吃了......”

他似乎看到了她把手伸進冰箱最裡端,拿到那個布丁的瞬間,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像找到了不得了的寶物那樣。

真的好可愛......

他說:“嗯,甜食确實有助眠的作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邊緣,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

接着她好像把手機放下了,想要專心解決那個布丁,她說:“零還是這麼晚都不睡覺呢。”

他睜眼望着天花闆,長歎了一口氣。

本該跟她說說這兩天的日常的,可此時他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報告、會議、嫌疑人,連今早吃了什麼他都說不清了。

“聽你聲音好像很累呢......”電話裡又傳來了雨宮的聲音,就好像她透過電話看到了他疲憊的模樣。

“嗯,很累。”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

他似乎從來沒有在别人面前承認過這一點。

過去也有人關切地問過“管理官,您累了吧?”之類的話,他每次都隻是笑着搖搖頭,随口回一句 “習慣了”。

但面對着雨宮,又不知不覺地就放下防備了呢,想要坦白地承認,自己也會累,會需要休息。

就好像......想跟她撒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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