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起身,淡淡掃視一眼地上的屍體,從芥子囊拿出一個玉瓶,将裡面的液體用靈力催化,一絲火光從她手中冒出。
刹那間火光被靈力送至屍體之上,青煙騰升而起,屍體被火焚燒,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法離看見瑤光熟練的毀屍滅迹,突然脊背發寒,他将白厄放在肩上趴好,取下腕間佛珠,盤腿坐于地上,閉眼念起了往生經。
付子期癱坐在地上,月白長袍沾滿血迹塵土,看見那些屍體被焚毀,心中突然升起怅然之意。
他的好大哥為了殺他,竟不惜耗費天材地寶煉制人傀,人族禁術他也不惜沾染,這家财權勢難道就這麼重要嗎。
“這人傀乃左丘一族的秘辛,追殺你的人是左丘家的?”瑤光抱着狐狸踱步來到付子期面前,居高臨下俯視着他。
法離渾身發着金光,遠看如一尊金身佛像。
付子期沒有回答瑤光的問題,而是轉手指向法離,“這小和尚年紀不大,修為卻不凡,想必是那老秃驢的弟子。”
“真是後生可畏啊。姑娘故意洩露氣息引我至此,想必是有其他目的。”付子期不蠢,自是能看出瑤光故意為之。
他晃着腦袋,身上傷處遍布全身,靈氣虧空,說話都有氣無力。
北古之森入夜之後,無數雙眼睛悄然睜開,叢林法則在夜間上演,厮殺解骨之聲源源不絕,地面隐隐震動,而後又慢慢平息。
秋風漸起,掃落樹上枯葉,椐樹寬大的葉片卷卷而下,落在付子期肩上,他下意識接住那片即将跌落地面的寬葉。
上面的紋路從根莖自下而上分散,無數分支在去往葉頂的途中分散開來,亦如人生之路,行将踏錯便走不到目的所在。
“你說,如若我今日死在這裡,追殺我的人會不會有一絲悔恨……”付子期頓了下,而後開口,“罷了,他恨我入骨,又怎會悔恨。”
“殺手來自域外,并非四州之人。”瑤光伸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石牌,月色之下上面刻着一枚家徽。
“這是無相門叛徒的家徽。”法離已然超度完亡魂,悄聲來到二人身邊,看見石牌後不自覺出聲。
瑤光目光轉向法離,付子期話中無意透漏殺手是何人所派,不過她倒是能猜出幾分來。
不過——
“你說這是無相門叛徒家徽,所謂何人?”
法離還沉浸在發現一件大事的震驚裡,付子期沉溺于被人追殺的情緒當中,瑤光久久得不到回話,她突覺掌心發癢,一掌拍向付子期所靠大樹。
轟然一聲響,椐樹從中斷裂,付子期屁股着火似的跳起來遠離倒塌的椐樹,後怕的拍拍心口,驚疑不定看着面前的瑤光。
法離釘在原地,突然想起什麼,從瑤光手中搶過石牌,指尖浮光掠過石牌上的刻徽,幻影乍現,一道背影投射在空中。
瑤光退後幾步,眉頭緊皺,她莫名覺得這道背影異常熟悉,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此人。
啪嗒!
石牌從法離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他清秀面容浮現幾分疑惑,轉頭看向瑤光。
“施主,你可認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