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離看着面前蹲坐在地上,企圖向他賣萌的白虎,又看了眼在瑤光懷裡撒潑的狐狸,心裡默念阿彌陀佛。
瑤光冷着臉,把狐狸爪子從臉上撕了下去,“滾下去,發什麼瘋。”
謝無逢被這話刺了一下,怔愣幾秒後變本加厲在瑤光懷裡撒潑,“你把我丢在那深山老林裡整整三個月!如何見了面又是這幅态度,說!”
瑤光被他吵得耳鳴,瞥見這狐狸的目光看向那邊的法離,“那個秃驢又是誰?你為何天天背着我撿人!”
瑤光:“……”如果可以,她想撕了這張嘴。
法離:“……”
“閉嘴,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不遠處靈力亂炸,成片的樹木倒塌引起地面的震顫,謝無逢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不知在打些什麼鬼主意。
現下這個場景讓瑤光不禁頭疼,她收斂氣息進入人族地界,不曾想會被這蠢貨追過來,“她人呢,沒跟你一起?”
白厄正一心求抱,奈何面前這隻秃驢是個睜眼瞎,愣是站在原地無動于衷,它聽到瑤光這話,心裡明白這是在問誰。
“主人說她太蠢了,就把她丢在半路——”
白厄突然一頓,後背一股透骨的涼意從脊梁往後腦門上竄,它顫顫巍巍回頭,和謝無逢殺人的目光就此對上。
*
付子期現在很狼狽,他丢棄往日的優雅姿态,撩起長袍狼狽逃竄,背後的殺手緊随其後,锲而不舍地想要他的腦袋。
跟在他身邊的阿浪早就被卸了腦袋,軟綿綿地躺在了北古之森這處埋骨地。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
付子期一直與前面的背影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背後的殺手為了不暴漏位置,硬是忍到了他踏進北古之森那一瞬。
但第一個動手的不是殺手,而是從付子期背後傳來的一聲劍鳴。
付子期幽幽歎氣:“阿浪,本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就為了萬兩黃金出賣我。”
阿浪本是人販子要賣去做奴隸的,但那日付子期上街閑逛,看見這個小孩那副可憐的樣子,不知道從哪摳搜來的同情心爆發,就這麼把人買了回去。
隻因他那日本要去瀾江劃船,船沒劃上,反倒帶了個髒小孩回家,索性就給他起名阿浪。
那時付子期尚且年幼,不知道買了一個奴隸回家要做些什麼,最後是大哥提醒他,用人要用到對的地方。
于是付子期就讓阿浪跟他一起讀書習武,甚至前去仙門拜師,都将阿浪帶在了身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付子期逐漸長歪,大哥也日漸陰沉,兄弟阋牆,家族内部紛争不斷,就連阿浪都險些成為兄弟鬥争中的犧牲品。
而付子期為了逃避手足相殘,常年待在師門,無事從不下山。
而這次下山,是十方大會而下。
沒想到他身邊這位自幼一起長大的弟弟,早已被他的親大哥收買,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殺了他。
阿浪神情冰冷,劍刃在暮色消失的最後一刹,閃着寒光捅進了身前人的身體。
寒刃入體,血液争先恐後地從傷處湧出,滴滴答答落在塵裡,付子期狀似痛心疾首,手上卻利索地将長劍拔出,帶出一連串的血珠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