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生樓人來人往，瑤光吐出一口瓜子殼，跟旁邊的秃驢拉家常，“我看你一身佛光，是無相門的佛修？”

無相門地處中州，但地遠偏北，山上常年落雪，不過這群秃驢倒是無所謂，不但念佛還鍛體，個個在門内光着膀子念着往生經。

原因無他，佛修好戰，經常有不長眼的上門挑釁打生死擂台。

久而久之，無相門有個外号。

名曰生死門。

一步踏錯，性命堪憂。

瑤光眼底落滿星子，修真界對佛修避而遠之，她卻對無相門的宗旨有些興趣。

佛修雖好戰，卻也是出家之人，不輕易沾染因果。

她以前聽手下神使說及此事，曾連夜觀星盤查看無相門的命軌，無相門中無一人沾染生死因果。

面前的光頭看似憨厚，身上也無半分修為的迹象，可瑤光知道，此人靈力渾厚，修為或許比之前的她還要高。

可他此時這幅樣子，似乎是遭遇了一些事情。

才導緻自身修為被封，身上法袍還在，腰間應當是有個芥子囊，此刻卻沒有，而他手中的棍子也是尋常的燒火棍。

瑤光眼睛一眯，心中有一個荒謬的猜測。

這傻秃驢莫不是遭遇了殺豬盤？

“施主好眼力，我确實是無相門弟子，隻不過……”秃驢撓了撓後腦勺，渾身上下除了腰間挂着的錦囊值些錢，簡直窮的響叮當。

更何況那錦囊還是瑤光給他的，裡面裝滿了瓜子。

“隻不過你被人坑了，身上的芥子囊和法器都被人拿去抵債，你師父知道了會打死你吧。”瑤光淡淡說出他的未盡之言。

光頭：“施主說得不錯，小僧一路過來，是為參加十方大會，原本以為與人同行會不迷路，不曾想一覺醒來，小僧的武器和芥子囊不翼而飛。”

他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低着頭在瑤光面前說清楚來意，“我看施主身上福緣深厚，便想着向施主借點靈石，好聯系師弟前來彙合。”

“結果被那食物的香氣迷了心智，這才沒向施主說明來意。”

瑤光幽幽看向面前的光頭，識海裡的天道就像是絕了育的貓，在她的識海裡上蹿下跳，透漏出渾身的不可置信。

——劇情又崩了！！！

【哦。】

瑤光冷漠回應，天道更瘋了，它在識海裡撒歡狂奔，把本就混沌的識海攪得一團糟。

瑤光覺得天道失心瘋了，半年而已，它就跟關在冷宮裡的妃子一樣，瘋的沒有半點天道的樣子。

丢人。

天道感覺到瑤光心裡的嫌棄，理智全無上蹿下跳，要瑤光将面前這個秃驢收下，一路護送到十方大會開啟那日。

瑤光：“……”她臉上突然挂着微笑。

光頭看到這個笑，腳步下意識往後移了兩步，他遲疑道：“施主，你怎麼笑的這麼可怕。”

天道還在鬧，瑤光直接忽視它，她收起笑道：“什麼笑，你看錯了。”

光頭自知說錯了話，閉嘴靜靜站在瑤光身邊，眼神卻不斷瞄着瑤光的臉色。

身旁的目光太過明顯，瑤光将視線從說書先生身上移到光頭身上，“借錢可以，得打欠條。”

光頭喜大普奔：“這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