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将白厄從符陣裡放出來,把它提溜着脖子送到謝無逢身邊,“你就在這裡看着他,我有些事要做,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這。”
白厄重獲自由,連滾帶爬蹿到謝無逢身邊,用妖氣探查一遍後才放心,聽到瑤光的話它支着腦袋看向瑤光。
“你要做什麼?”
方才從山洞裡傳來陛下的氣息,在看到昏睡的狐狸後白厄才明白,陛下強行化形跟這個人族女人脫不了幹系。
瑤光冷然:“與你無關。你隻需看好你家陛下,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白厄:“……行。”是我想操心嗎?還不是陛下囑托!
瑤光得到肯定回答,轉身回到山洞裡,揮手布下一道結界,将白厄試圖探知的妖氣隔絕在外。
山洞口在頃刻間爬滿雜草,将那些氣息和洞口一同掩蓋。
若不是白厄親眼看見,或許連它都無法發現這裡還有一個山洞。
*
瑤光封完洞口轉身站定,面色陰森,長發無風自動,左手掌心浮現淡金色靈力。
刹那即整個山洞成為了飓風的中心。
上好金絲楠木做的浴桶瞬間崩析瓦解,處在靈氣飓風中心的公良沉月,她的手腕腳腕出現黑色鎖铐的印記。
她在昏沉中被靈力托舉到空中,心口那道狹長的疤痕一寸寸崩裂開來,露出鮮血淋漓跳動的心髒。
仔細看去,她的心髒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讓人心生膽寒。
而瑤光目不斜視緩步向前,行走中腰間環佩脆響,腕間骨鈴發出聲響,在空氣中蕩出陣陣波紋,公良沉月眉心朱紅流竄出墨色魔氣,卻被那無形中的聲波蕩碎,消散于天地間。
謝無逢将公良沉月身上魔氣盡數鎮壓在她丹田,而瑤光此刻要做的,便是将這些魔氣從她的體内提煉出來。
從古至今,修真界無一人動用過這種辦法。
隻因此法太過猛烈,要硬生生從人體内将魔氣剝離,對受者和施法者都有着巨大的威脅。
一旦行将踏錯,受者輕則丹田盡碎無法修煉,重則神智全無氣斷于此。
而施法者受其反噬,修行路上再無半分前進的可能。
“不要……”
從空中傳來一聲呓語,瑤光手中法訣變幻萬千,無數道用靈力畫出的符文随着瑤光動作落在公良沉月身上。
每一道符文都在吸食她身上的魔氣,每一次魔氣的剝離都讓公良沉月痛不欲生。
瑤光停在她身邊,眼底漠然無波,神情冷漠不似凡人,猶如九天之上神明降身,無人敢擡頭見神明。
公良沉月看不清自己内心,瑤光隻覺得失望。
謝無逢強行化形,隻為替她救下入了魔的人傀。
瑤光穿書十八年,從未如此心煩氣躁過,她喜歡按計劃行事,每次出手都會在心裡列出長表,嚴謹走出下一步。
這是她這麼多年在那吃人的上京城得來的經驗。
可謝無逢偏偏打亂了她的計劃。
瑤光眼底閃過寒光,她讨厭一切打亂自己計劃的東西。
謝無逢是第一隻在她古井無波的心底蕩出一點漣漪的狐狸。
所以瑤光從天道那裡借來靈力,鎮壓心中波瀾,強行恢複境界,拔除沉月身上魔氣。
這幾個月于她,或許是記憶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公良沉月魔氣除盡之日,便是她踏出這座山,正式踏入那方棋盤的開始。
*
時間晃晃而過,白厄終日守在謝無逢身邊,寸步不敢離開。
山洞裡自從瑤光封死洞口之後就再無動靜發生,這段時日時常有未開靈智的妖獸嗅到氣味跑來覓食。
殊不知這裡有一隻吊睛白額虎,那些可憐的妖獸都被白厄化為原形一口吞了下去煉化妖力。
謝無逢這一覺睡得夠久,久到公良沉月身上的魔氣拔除幹淨都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