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沉默了一會，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大腦，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還待在盜洞裡，而且吳邪還在等他回去。他喊住站在水裡的張起靈，問:“這上面還有一條盜洞。我們先回去和吳邪、胖子他們說一聲，再來看看這條路通向哪裡行嗎？”

張起靈繼續盯着慢慢降低的水面，他沒有答應，拒絕了李壞。因為他現在就能去看，但是:“你必須先回去。”

難道他不打算回去？李壞懂了，直接問:“你準備一個人去？”

張起靈嗯了一聲，說:“更安全。”他語氣冷淡，但話裡内容更是十分狂拽酷炫。這大概就是老手的自信吧，李壞十分有累贅的自覺。

他走到張起靈身旁，原本及張起靈膝蓋高度的水位已經落到腳踝邊上，見李壞走過來，張起靈低聲道:“有點不對勁。”

随着一聲古怪的呲溜巨響，在兩人眼前緩緩下降的水面一下子落下去許多，水花的尾巴還卷走了一些塌在洞口的磚塊。李壞下意識跟着快速流走的水跑到岔路口，腳底還打滑了好幾下，被幾步追上來的張起靈一把抓住，他才克制住繼續追逐的想法。

再往下方一看，竟然已經隻剩下濕漉漉的磚塊牆壁，一點水都不剩了。

李壞訝異道:“這也是機關？吳邪他們觸發的？”

“不一定。還有一個人。”張起靈松開了手。

李壞也說:“還有可能是甯小姐。”

難道她在主墓室發現了什麼？

這盜洞往下潛水是很容易，但沒有水，直接跳下去的話就另當别論。可磚塊總比其他材質的盜洞好，隻是還缺了點落腳的地方。

李壞再回頭一看，張起靈已經不見了，他的腳步聲簡直比貓還輕，總是消失得悄無聲息，應該是去查看盜洞那一端的情況了。李壞便沒再多想，雖然有些擔心，但張起靈顯然能力不俗。

李壞謹慎地順着盜洞往下走，一邊低頭看腳下面的情況。到了這段距離，路已經變得極其陡直，落腳之處也變得很少，極其滑溜。看似不高，但沒了水，也看不清下面的情況，他不知道直接掉下去會摔成什麼樣，隻能随時做好掉落的心理準備。

李壞幾乎是憑感覺在試探着盲踩。過了一會，他正看着下面思索方法，一道隐約的光亮就從腳下不遠處的盜洞洞口處閃過，然後又變成了兩道明亮的光，估計是吳邪和胖子拿深水探燈照過來的光。

燈光交錯着晃過去晃過來，穿過彌漫的水霧勉強照到了盜洞通向的地面上，據李壞目測，應該還有五六米的高度，而且地面上明顯有一些水波搖曳的碎光。

“好運——”

“你在下面嗎——”

是吳邪和胖子的聲音。李壞也放開嗓子，跟着拖聲喊道:“——我在下面！”

“好運兄弟！我和吳小同志這就下來！你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李壞再次往下方望了望，雖然這已經比他原來的猜測要好很多，但他仍然看不見漏水口的位置，以及……四周水面附近還有一些伫立的詭異黑影。

李壞精神緊繃，卻松了手腳上的力氣，貼着牆壁往下落，半路猛的一蹬腿，往前摔到地上又在水裡翻滾了幾圈，還差點把手按進一個窟窿裡。

他反應快，硬是躲開了，仍然是被水裡許多雜物絆了幾跤，才重新從水裡站起來。李壞覺得離奇，随手一撈，居然摸出一副潛水鏡。他丢掉手上的東西，借着頭頂照過來的越來越亮的光看清楚了周圍那些黑影的原貌，竟然是四個石頭材質的蹲坐着的拱手猴子，它們背後的中心位置上還有一塊大石碑。

而這時，李壞又聽到了胖子的聲音，好像在……念幾個拼音？他還沒明白，胖子的聲音又從頭上響亮的傳來:“啊呀，你倒是說說那個洋文什麼意思啊！别吊着我胃口行不行，胖爺難受！”

聲音越來越近，吳邪也在回答:“我不知道！那又不是什麼英文單詞，瞧着像是縮寫。應該是隻有刻下記錄的人才能理解的标記。”

胖子恍然大悟:“某某某到此一遊？那真沒公德心。”

吳邪還想說幹這行的會有這種東西嗎？但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立即抛開胖子，下階梯的步伐頓時更快了:“好運！！！”

李壞也走到階梯前，吳邪幾乎是撲了上來，他立馬架住吳邪的手，沒讓吳邪到處檢查亂摸。李壞又退了幾步，才開口:“我沒事。”

“怎麼就你一個人？”吳邪探燈四處照過去，發現這裡隻有李壞，不見了人影的又換成了張起靈。他打量李壞的情況，發現隻有在甬道裡被箭頭刮撓出的傷痕，沒有新增其他的傷口，又急忙說:“小哥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李壞搖頭，指向開在牆上的盜洞口:“他在那上面。裡面有條分叉路，張起靈要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