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過甬道,到了理應有個左耳室石門的漢白玉磚牆面前,胖子打光掃了一遍又一遍,沒發現什麼異樣。張起靈則按着牆壁的磚縫一點點開始檢查。
李壞正無所事事,吳邪就湊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聲問:“好運,你手沒事吧?”
奈何吳邪聲音壓低了,但甬道裡實在過于安靜,他這話雖然不算震耳欲聾,但也十分清晰。悄悄話說成這樣也沒誰了,李壞估計胖子和張起靈都聽見了。胖子還暗戳戳地瞅了張起靈一眼,從李壞的視角看過去,不知為何有幾分嗔怪的感覺。
“老毛病,歇一會就好。”李壞心裡有點想笑,但忍住了,回拍了拍他的手,“和上次是一樣的情況。你放心。”
“哦哦。”吳邪卻沒有沒松開,抓住他的手腕摸摸又按按,模糊的光亮下能看到李壞的手指在僵硬的顫抖,隻是幅度很小,吳邪摸上去了才察覺這種顫抖是克制住的,但好運不像是三叔那樣愛撒謊逗他,所以他能夠稍稍安心一些。
張起靈檢查了将近二十分鐘,轉身朝他們搖了搖頭。那确實隻是一面牆。
他和胖子回到石門前,胖子也有些氣餒了:“真要憋死,那還不如被罐子鬼吃了算了……”
“罐子都裝不下你,還罐子鬼。它也吃不下。”眼見吳邪開玩笑都調動不起來胖子的精氣神,李壞清楚現在情況糟糕了,一旦隊伍裡的信心失了,精神壓力會翻倍增加,更容易出現意外情況。
幾人再次進了右耳室,但墓室仍然是那個沒有氧氣瓶的墓室,兩條巨蛇照舊盤在他們頭頂上虎視眈眈。也不知道這個密閉空間裡的氧氣還能夠他們用多久。胖子肉眼可見的更蔫了。
在這種情況下,越緊張隻會越加劇氧氣的消耗,所以哪怕心裡擔憂,所有人隻顯得更安靜。李壞盯着一旁的泉眼,也不知道這個泉眼通向哪裡,他想下去看看。但這個方位,指不定又是和那條水墓道上的其他機關可以打開的暗道。
吳邪思索了一會,突然拍了拍李壞的背,說:“好運。要不我們挖上去?”
李壞不假思索,直接應好。目前為止,在他心目中吳邪算是這支隊伍裡最靠譜的人,張起靈和胖子各論各的其實都很不錯,可前一個時不時與世界失去響應,後一個時不時腦子突然缺了根筋,吳邪這方面的經驗閱曆雖然差了一點,但一直維持在能交流的正常人标準。
或許是因為他答得太快,吳邪有些怔愣,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但胖子聞聲就立即站起來,毫不猶豫道:“那我就去主墓室找點鐵的東西,不然也不好挖。”他恨恨道:“死也要拿上幾個大寶貝!”
他這是壓根沒信吳邪的話。吳邪一聽胖子這樣說,立刻就走過去和他辯論分析該如何挖出去,胖子起先不信,聽着聽着竟然還覺得有些道理,眼裡逐漸有了希望的光。
李壞見他們讨論起來,張起靈沉默着又去盯那個泉眼,便一個人走到石門處。他想看看甬道的情況,還沒再往前幾步,就聽到吳邪喊了一聲:“好運!你别一個人出去,萬一觸發了機關怎麼辦?”
李壞試圖解釋:“吳邪,我就看一下。”
“那也别靠太近。”
再回頭,吳邪已經帶着充滿希望的胖子和沒有表情的張起靈走了過來,前者被他說服,後者無條件同意。吳邪便對李壞說:“胖子也同意了,我們可以先去主墓室找點能用的東西——”
但他的下一句沒說出來,因為胖子的手電下意識照到對面,居然照出了一扇黑深的石門,光落到門裡,露出一隻巨大的金絲楠木棺。
當然,李壞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棺材,頂多看得出來是木頭,倒是吳邪震驚之下,下意識說這是金絲楠木材質的。他見李壞疑惑,就解釋了一兩句。金絲楠木是非常好的棺材材料,好到以前棺材大小基本都是由木材的大小而定。
胖子瞧見那棺材就瞬間精神煥發,兩眼放光,喃喃道:“這次邪門邪得可真不錯啊。”
可還不等胖子樂呵幾下,張起靈突然拿出了氣木/倉,對他們說:“安靜。這是養屍棺。”
李壞試圖從字面意思上理解這三字的含義,但張起靈已經朝耳室疾速沖了過去,胖子一見他很是迫不及待,便也跟着沖進去,可兩人一進去,一個靠近棺材,一個就開始左顧右看。
屍體有什麼好養的?見張起靈神色嚴肅,李壞合理懷疑這是養粽子棺,要不,就是上次那種血屍程度的。吳邪讓他别想了,不如直接進去問,就這樣站門口也不是一回事。
李壞跟着吳邪走進去。張起靈果然風行電掣,已經在認真撬棺材了,而胖子在……在試圖點蠟燭,畢竟本職還是摸金校尉,不點蠟燭不安心,但他還沒點上,剛蹲下去就被面前的東西被吓了倒仰:“這裡怎麼還有個貓貓幹啊?!”
“什麼貓貓幹?”李壞立即好奇地走過去,發現胖子面前黑糊糊的東西居然是一具風幹了的貓屍,特别猙獰。
“就是風幹的黑貓屍體。我把它說成貓貓幹,就沒那麼晦氣了。”胖子看清楚這黑東西是什麼,渾然不怕了,利索站起來點了蠟燭,又跑去看張起靈撬棺材。
吳邪對李壞解釋道:“黑貓跳棺必起屍。地下是有這種說法。胖子沒說錯,這裡是真的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