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風搖搖頭,立于另一側的侍女會意将差點放在了言輕墨手側,“畫扇的手藝是極好的,你嘗嘗便知。”話語淡淡的,沒有理會其他的打算,明亮的實現掃過安靜的正廳,以及原本應當入室的言輕塵空下的座位後,言輕墨大抵猜出了起因,卻隻噙着笑意不曾開口。
言輕靈還沉浸在片刻前的威壓之下不得喘息,看向言輕墨的目光隐隐混雜了些憐憫,端莊的妝容也難以掩飾她的驚懼,“言輕絮回來了……”
短短的六個字,使原本壓抑的氣氛更凝重幾分,言輕墨放下了咬下幾口的水晶糕,随即換上一副佯做的失神,“言輕絮,我三哥……回來了?”響度的降低和上升的顫音無法令人懷疑其真僞與否。
“當年的言輕絮尚且不足為懼,而現下實在無法令人忽視。”言輕風屏退左右,隻留下菱歌在一旁随候,“而今日他的出現,無疑予以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一個下馬威。”
言輕墨配合的點頭,眉宇之間的嚴謹将他的神色勾勒得格外嚴肅,相比之下,他的心底卻無端升起一陣反感,居于上位者的語調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容不得反抗。
言輕風的目光緊緊地注視着言輕墨,試圖尋找到弟弟身上任何一點破綻,“相比,此時尚可登堂入室,明日班門弄斧自是輕而易舉。”
視線過于灼熱,言輕墨自然不曾忽視,卻仍舊不曾退下佯裝,“不知大哥此話怎講?”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在陌生的腳步聲落在耳邊時被止住了話茬,輕佻的少年音色中明顯帶着實打實的挑釁,“怎麼,父親不在家,大哥任職家主竟是這般習以為常,看來,是我小看了。”言及此,指尖擦過瓷盤,将被壓在底下的水晶糕取出,果真是上好的食材。
言輕墨壓了壓心底的盤算,向後一倒,落在了椅上,“三……哥,你……”
言輕絮轉了轉身,言輕墨天衣無縫的僞裝險些令言輕絮也相信,上揚的眼尾留着輕笑的神情,“好久不見,輕墨。數年不見,倒是成了忙人,承蒙大哥之免方得以相會。”言下之意,倘若言輕風并非今日出現,他言輕墨自然不會有意出現。
“三哥此言差矣,本是血親,何來其他?”言輕墨垂眸,借助碎發掩去面上的安然,顫巍巍的語調卻不曾動搖分毫,“若是如此言說,輕墨着實不敢當。”
此言既出,不僅是言輕風、言輕靈二人,即便是言輕絮也鮮有的意外,相比之下,瞬間的詫異僅僅停留片刻,便已然如常的言輕絮将目光淡淡的掃過幾個人,最終若有所思的落在了言輕墨身上,“多謝你了,這番道歉,我收下了。”
言輕墨被掩去的面色随即舒緩幾分,辨不真切的唇角隐隐上揚幾分,勾勒一抹冰冷的弧度,“無妨,知曉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