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月上柳梢,注意到身後動靜的祁祀暗下眸子,淡漠的聲線随即落下,顯然沒有多餘的耐心放在與自己不相幹的人身上。
活潑的少年沒有體會到對方的神情,兔子般的眼神隐隐閃動幾分,懷着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憧憬和向往,“我是管亦初。”
祁祀回頭正對上那一雙忽閃的眸,心下微微一動,琥珀一般的瞳中悄然的沾染上幾分譏诮,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多餘的一句話,轉身離開。
“哥哥!”管亦初不受控制的喊出聲,卻并沒有阻止祁祀離開的步伐。
這是管亦初第一次一個人趁着夜色來到無歡館,本想提早将次日才會上映的戲目觀賞一遍,卻被早一步來到的祁祀所察覺,當即将慘了迷香的手帕貼上他的鼻腔,任由這聚精會神的孩子先一步進入夢鄉。
自然忽略了管亦初醒後的疑惑,以及如何應對的說辭,當即也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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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戲子的項羽似乎早已知曉會落座于席間的喬碧桐,沒有停留和思索的多餘時間,直接出手霎時引起了看客的恐慌,與此同時,原本已經沒有動作的青衫公子樂駒在人流欲加離開前狠狠摔上了門,噙着莫名的笑意攔下了欲要離開的人衆,仿佛已經和台上的項羽計劃好一般。也正是此時,原本還在贊歎演技精妙絕倫的看客才意識到殺機,卻已然失去了離開的機會。
“别着急走,這一場才是真刀實劍,不考慮看完再起身嗎?”樂駒站在門前,絲毫沒有去理會焦慮着想要逃離的看客,偌大的無歡館瞬間充斥滿了緊張的氣氛,“畢竟,想要見證武大的機會,可是真的相當稀少……”
說這話的時候,文修宇袖中的環形镖已經顯現出輪廓,絲毫不費力地接下項羽沒有預兆的出手,旋即臂上使上力,将此人震開幾步,言輕絮的視線慢慢轉過四周,入目的盡是驚慌失措的模樣,不過除了這一桌的四個人,倒是還有一個女孩的神色波瀾不驚,要麼是同甯清辭一樣喜形不于色,要麼便也是知情者。
甯清辭自然沒有像言輕絮那般分心,方才虞姬遇刺之際,她已看出了問題,卻來不及阻止已經開場的序曲,盡管如此,她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劍直指的人,會是剛認識不久的文修宇,或者說喬碧桐。此時,喬碧桐整個人被文修宇擋在身後,加之又拿着扇子掩面,全然不得知曉她現在的色,潛意識卻令她開始懷疑這個人的知情與否。
“他們都是參與者。”言輕絮湊到了甯清辭耳邊說道,不待甯清辭再問些什麼,言輕絮目光一轉,抽出腰間的絕豔,橫在甯清辭身後,正巧攔下了一個陌生女子靈巧出手的暗器,細如銀針,卻比之更具殺傷力。與此同時,甯清辭耳邊亦捕捉到來自于另一個方向的暗潮,夾雜着不知名的胭脂氣息,反應迅速的斜過身,堪堪躲過慘了迷疊香的暗門之術。
不待對方下一次出手落到近旁,甯清辭迅速起身,沿着破空的陣勢尋到了落于人群中的妙齡女子,無數根銀針環繞下,隻得以看清哪雙漆黑的眸以及着重刻畫後的眉峰。周身皆是無辜的客者,甯清辭不便出劍在攻,卻能夠以極快的速度閃避開每一次的出手,妙齡女子不經意之下一笑,手中的針迅速起勢,在大驚失色的尖叫聲後,原本聚攏在一起的客者立即推開。被紮上的人緊緊暗着傷處,面色愈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