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祥聚氣于手中,不由分說推向言輕絮,“你既然知曉一切,又何必再出現?”
言輕絮将碧霄還給了甯清辭,唇角隐隐勾勒出一抹弧度,閃着光的眸子裡夾雜了一絲玩味,“養虎為患,言庭岚是如此的,溫祥你也不過爾爾。血玉教屠戮左相府的那一刻開始,你溫祥的利用價值也已經接近了尾聲,希望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含辛茹苦所創的祥雲派是如何毀滅的!”
溫祥目光一淩,瞬間化為了驚恐,伴着厚重的門聲響動,來自于外界的喧嚣之聲迅速湧進了塔内,約莫是被這一浪高過一浪的響動所影響,原本安安靜靜的方中允忽然跪在地上,捂住了頭,過激的情緒使他身上的傷口不斷地冒出已經失去了新鮮感的渾濁血液。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在整個空間。
甯清辭按着胸口,退到床邊,拉開窗簾的一瞬間,相似的場景令她回想起了左相府的肅殺之夜。她想詢問言輕絮的問題還有很多,可當她整理好情緒轉過身的時候,言輕絮手中的匕首整段沒入方中允的胸口,阖眸前,方中允遙遙的向甯清辭投之以一方視線,浸透着無奈和痛苦,也正是這一刻,甯清辭才發覺,自己一句話也無法問出口。
言輕絮拔出絕豔,用力往地上一抖,溫熱的血液被揮落在身下,染紅了方圓的的距離。言輕絮大抵察覺到甯清辭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微微側頭,驚世的容貌沾染着不屬于他的血液,邪魅而張狂的笑意平添了幾分神采。沒有溫陽軒所說的仇恨,沒有周笑所感觸的敵意,亦沒有幽昙無意中道出的危險,落入甯清辭眼底,竟是滿滿的安甯。
不待甯清辭有所反應,言輕絮迅速上前,伴着木質窗岚碎裂的聲響,言輕絮轉動絕豔打開了似漫天花雨一般的暗器,順勢接下一道根本道不出名号的武器。一席黃杉飄逸自如,在看清言輕絮的樣貌時,眼神微微一閃,私下無人,低聲一句“快離開”,便轉身往他處而去。
言輕絮慢慢走近了甯清辭,還勉強維持着鎮靜的甯清辭就像兩年前一樣無助而孤單,她擡起頭,冷冷的扯出一抹笑容,“果然,你也難辭其咎……我明明早該想到的……”
言輕絮沒有反駁,隻是習慣性的扶起了甯清辭,離開九寶塔的時候,原本在不遠處的洛明鴻、曉以然已經斷了氣,甯清辭别開臉不再去看這兩人。言輕絮反倒多觀察了幾眼,玖曲、殘雲皆已成斷劍,可見出招者的狠辣。
“溫師……溫陽軒在哪?”甯清辭拽住言輕絮的袖子,淡淡的問道。
言輕絮反手将甯清辭的手攥緊,“你想知道嗎?”
甯清辭沒有回答,她已經看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