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掃了對面的言輕絮一眼，“恐怕，有人做了手腳。”

夏沁一愣，轉頭看向外邊，理應啟動的陣法，絲毫沒有動靜。

幽昙他們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樣，輕輕松松踏入了本該有陣法的範圍。

“把教中所有人都派出去！”夏沁下達了命令。

秋沐微微歎息，“已經出動了，但隻怕也擋不了多久。”

夏沁捏了捏拳頭，“随我一起出去應戰。”

“請恕在下不能從命。”秋沐側跨一步，擋住了夏沁準備出門的腳步。

夏沁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秋沐回答，“屬下是來帶您離開的。”

“你不聽我的命令了嗎？明月教可以戰死，但不能做逃兵。”夏沁有些生氣。

秋沐歎了口氣，“那就換一種說法吧。在下奉教主之命，護您周全。”

“教主？”夏沁自然聽懂了，秋沐這一句裡的教主不是指她。隻疑惑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這個教主是誰，定是她的哥哥血玉教教主澹台羽弘，不由怒從中來，“他憑什麼管我？一個自己不想活的人，憑什麼管我的死活！”

這一次，秋沐沒有回答，隻是重複道：“請您随我逃離此處。”

“我不！”夏沁堅決地回答，“這一局是我輸了，我輸給了哥哥，也輸給了言輕絮。但我絕不做逃兵！秋沐，你給我滾！”

秋沐猶豫了片刻，終是俯身一拜，“明月教秋使秋沐，拜别教主。”

直到秋沐離開閣樓，走下台階。夏沁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想見你師姐嗎？”夏沁突然發問，雖然看着窗外，但她問的是言輕絮。

“問這個，有意義嗎？”言輕絮從陰影中站了起來，不知何時絕豔已經出鞘。

夏沁在虛空中張弓搭箭，三支術法箭同時射出，“要不要死一死，看看你親愛的師姐會不會再救你一次？”

“那你輸定了。”言輕絮避開夏沁的攻擊，朝着夏沁追擊。

空蕩蕩的明月教宮殿内，言輕絮和夏沁一路從閣樓打到樓下。沿途的燭台被内力掀翻，火光迅速蔓延開來，但誰也沒去救火。誰也沒在意，這些滾燙的燭油正在通過木闆的縫隙，一點點滴落到地下倉庫的火藥上。

宮殿外的雪原上，一片刀光劍影剛剛落幕，明月教為數不多的人手全滅。

幽昙突然注意到了宮殿的異狀：“煙？”

此時，正有濃濃黑煙從宮殿的窗洞裡冒出。

清辭毫不猶豫地就往宮殿跑了過去，但她還沒碰到大門，就聽一聲爆炸的“轟隆”聲自宮殿内部傳來，一時間地動山搖，宏偉的宮殿頃刻坍塌，火光自碎石間冒出，越燃越烈。

“小辭！”幽昙快步上前，拉住了清辭的衣袖，“太危險了，别進去了！”

清辭卻是甩開了幽昙的手，深吸一口氣，沖着還勉強能走人的入口闖了進去。

“小辭！”幽昙來不及再次抓住清辭。

“小夢，别追！”孟箫也趕了過來。

“讓蜜師姐想辦法移開碎石。”幽昙留下這句話，也開啟結界追着清辭進去了。

清辭沒能跑多遠就被煙灰嗆得有些喘不過氣，幽昙及時追上了她，将她籠罩進了結界。隔絕了煙火的結界，内部的空氣是幹淨的。

清辭緩了緩氣息，指了指前面，“我聽到打鬥聲了，一定是他。”

但是前方的路已經被熊熊烈火完全堵住了，雖然靠着結界确實能闖過去，但過去了又如何？前方會是什麼景象呢？

清辭卻沒有一絲猶豫，一頭沖了進去，逼得幽昙也隻好追了上去。

一陣陣的爆炸聲還在接連不斷響起，不時有亂石落下，砸在結界上。

眼前的景象在某一刻突然開闊，是明月教的正殿，姑且還未坍塌。

“噗”

“咻”

言輕絮注意到了闖進來的清辭，但隻是勾起一絲笑意，下一瞬，又快又狠地将手中匕首捅入夏沁心髒。

夏沁自然也發現了清辭，但也沒空分心，指尖一撥，一箭貫穿言輕絮右胸。

兩人的最後一擊幾乎是同時命中的。

“輕絮！”清辭突然沖了進去，快到幽昙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轟！”又一下劇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