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吼完,然公子轉頭勸水使:“姐姐,你也别太緊張了。當年,不也是你從那些壞人手裡救了我?世上還是好人多的,小然有幸遇到了姐姐,又遇到了這位高人。”
水使眼中還是懷疑的,但她不好再說什麼。難道還能說,自己就是故意接近小然的嗎?為了培養一個死心塌地的傀儡。
曲比以嘛側過身,盡管整個面容都隐藏在兜帽的陰影下,但任誰都能感覺到她有些不快,“要我留下也可以,我隻有一個要求:給我一間獨立的房間,誰也别來打擾。”
“這沒問題。”然公子一口答應下來,生怕水使會反悔,他連忙招呼一旁的丫鬟,“小福,快去給曲比姑娘收拾一間房間。”
“咳咳……”水使故意嗆咳了幾聲,把整個人的重量往然公子身上倒,抽出一隻手去摸然公子耳邊的鬓發,眼中含着倦意和遣倦柔情,“小然,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姐姐勸不動你。但姐姐,還沒看過她的本事呢,她真有那麼厲害嗎?”
然公子毫不猶豫地順勢抱起水使,公主抱的姿勢,抱着水使穿過了庭院,回到主屋的屋檐下,“這就讓姐姐看看,我去啟動這院子裡的陣法。”
通常術士們确實會在門派裡布置防禦陣法,曲比以嘛對于淩峰派此處有法陣并不驚訝。
不過,當法陣亮起,她注意到這并非一道防禦陣法,而是殺陣。在這陣中,但凡踏錯一步,都是緻命的。
她是學過陣法的,即使從未見過一模一樣的法陣,但她知道陣法的原理,能勘破這陣中的能量結點和軌迹。
朝前邁步,腳步還未落下,她聽見廊下水使“啊”了一聲。
水使這一聲,并不隻有“啊”這一個音節,隻是然公子聽不懂後面跟的音節是什麼意思,便隻當是語氣詞。
但曲比以嘛卻聽得懂,水使剛才說的是一句“不對”,是昆州人的語言,也就是“曲比”家生活的地方。
但是,曲比以嘛卻隻是腳下頓了一下,似乎是重新判斷了方位,然後仍舊踩了下去。
庭院裡無事發生。
曲比以嘛也發出了幾個音節,然公子聽不懂,但水使知道,她說的是:姐姐何必捉弄?
水使别過頭去,假裝沒聽見,不再理會曲比以嘛。她沒想到這個曲比以嘛竟然真的懂少數民族的語言,漢人應該是不屑于去學這些“鳥語”的,難道曲比以嘛真的隻是一個追求強者而一路追着清幽閣的人來了泰山的普通巫師?
庭院的殺陣,在曲比以嘛腳下形同虛設。很輕巧地便踏入了走廊,“那麼,我便先回房間了。我會在房間裡做些布置,任何人都不要進來,不然,死了别來找我。”
這麼說罷,曲比以嘛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然公子和水使,徑直走向了方才小福丫鬟進去的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