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已經把房間打掃幹淨,曲比以嘛走入房間後,小福很自覺地退到一邊。
曲比以嘛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還不錯。
“多謝,你可以出去了。之後不要再進來,不然你可能會沒命。” 曲比以嘛對小福的提醒,并不是威脅,但配上她這幅冰冷的語氣,不禁令聽者寒顫。
待小福離開後,曲比以嘛咬破指尖傷口上結的痂,一甩手,灑出幾滴血滴。
這些血滴仿佛種子一般,落地後便開始瘋狂生長,一大片血色彼岸花迅速鋪滿了整個房間,不僅是地面,就連柱子、房梁這些能站人的地方,都鋪滿了這地獄绯華。
做完這一切,曲比以嘛坐到了床上,放松般呼了口氣,擡手摘下了帽子。
眉心處的彼岸花紋路被這滿屋的花兒映得绯紅,原來“曲比以嘛”就是幽昙。
她還記得,小時候族中有個與她同齡的女孩兒,名為“蕭靈子”。
但其實那個女孩兒還有另一個名字,因為那個女孩兒的父親是“曲比”家的人,所以他給女兒起了“曲比以嘛”這個名字。
不過,很可惜。幽昙的母親,也就是昙族當時的族長,為自己女兒起名“蕭夢”,那個女孩兒的那個名字便未曾被人喚過,畢竟要避開“小神女”的名諱。
不過,幽昙小時候與蕭靈子很熟,也從蕭靈子的父親那裡學了些他們家鄉的話,沒想到,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這天黃昏時候,門外傳來了小福的聲音:“貴客,公子請您一同用膳。”
未等幽昙答話,小福身旁的另一個小丫鬟出聲了:“咱們怎麼不進去?這門都關着,你這麼說話,裡邊聽得見嘛?”說着,便上前一步,擡手推門。
“别!”小福緊張地大喊,一把拉住了同伴,“貴客說過,擅闖她的房間,會死的。”
“哈哈哈,”那小丫鬟嘲諷地笑,“瞧你這膽小的樣子,我才不信呢。”
房間門“嘩”地就被推開了,那小丫鬟随意跨入房間,一腳踏在了彼岸花叢中。腳踝處突然一下刺痛,細細的血色一點點暈開。還以為隻是被劃破了一點皮,卻在她試圖踏出第二步時,腳下一軟,仿佛瞬間被人斬斷了一條腿一般,撲倒在地。
“啊!”門外的小福發出驚恐的尖叫。因為小福看到了她的同伴是怎麼死的。
明明隻是極小的一個傷口,卻迅速有血迹擴散。然後整條腿的血肉都被迅速腐蝕殆盡,撲倒的小丫鬟全身多處被刺破,幾息之間便化作一灘血水,就連殘骸都沒留下。
淩峰派中有人聽見了聲響跑來,卻隻來得及看到跌坐在門外的小福,以及門内的大片血色花海,那是一種紅得詭異的花,從來沒人見過,仿佛不屬于塵世一般。
然公子也趕來了,“小福,怎麼了?”
小福已經被吓得說不出一個字,甚至無法給出任何反應。
此時,重新僞裝好的幽昙,自卧房内走了出來,“方才有人闖入,誤觸了陣法。吓到她了吧。”
“陣法?”淩峰派衆人盯着這一地的花,沒能看明白這是個什麼陣,“很可怕嗎?”
“嗯。”幽昙絲毫不留面子,冷若冰霜的調子,言簡意赅,“觸之即死。”
偏生有個小弟子不信邪,“危言聳聽,這天下還沒我闖不過的陣。”
這個小弟子是擅長防禦的,所以确實有些自信。
但是幽昙不等他擡腳,就提醒了一句:“别碰,你會死。”
然而,俗話說“好奇害死貓”,不信邪的小弟子偏生要用力踩進門一步,“我偏要闖!”
微小的傷口,對于男子而言,甚至連痛覺都不明顯。他隻是為了挑釁而用力踏下的這一步,并沒有繼續邁步的打算。但當他想要收回腳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控制不了地跌進了門,就像是方才跨進去的腿消失了一般,失去了支撐。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小弟子迅速地被這些詭異的花腐蝕,最後隻留下一點點血迹,也被花朵迅速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