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哦。”幽昙微微一笑,“南疆四神,都是沒有屬性的,一定要說的話,我們的屬性是‘天地萬物’、是‘神性’。簡單理解,就是我們能借用世間所有東西的力量。但……能用的力量雖多,能施展的招式卻很受限。這就是術士的局限性。”
清辭嘀咕了一句:“最強也是最弱嗎?世間萬物都逃不出這個圈呢。”
幽昙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視線回到了手中關于血玉教的記載上。
翻到關于血玉教重要人物的介紹,幽昙快速掃過紙上的記載,概括了一下内容,“這一代的血玉教主,名為‘澹台羽弘’,也是現任巫師之神‘尊艾’。現任火使是殺了前任取而代之的,但在水使潛伏入中原前,火使就去了中原藏匿起來了,紅楓樓也沒能查出火使的下落。前任木使在十年前死于靈台谷一戰……現任木使身份不明,但可能是朝廷裡那些事的主謀。現任金使和土使都是在位幾十年的人,在澹台羽弘成為教主前,他們就是聖使了,常年駐守火岩島,血玉教在江湖上的勢力,大多是他們兩個布置的。”
“兩撥人?”清辭聽懂了幽昙的意思。
幽昙指尖劃過關于木使的那一頁,“很有可能。血玉教對昙族、對蜀地各派做的事,與後來針對相府、針對聖上的事,很可能互相沒有聯系,是兩撥人分别負責的兩個計劃。”
“信息太少,不能定論。”清辭的視線回到了淩峰派的這沓資料上,“眼下,還是先考慮淩峰派的事吧。然公子因為元自在的事,仇視靈術師。清幽閣一連滅了數個血玉教的附庸,又有你這個靈術師‘神女’,被他們借題發揮編排了。眼下這流言蜚語愈演愈烈,隻怕不是清者自清的問題了,不管他們不行了。”
幽昙拾起了案上另一沓薄薄的資料,“對淩峰派的事,我暫時沒想出什麼辦法。不如先看看言輕絮在做什麼?沒準他又背着我們做了什麼準備。”
清辭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想打開那些内容。卻又覺得幽昙說得沒錯,于是微微皺着眉頭點了頭。
被冰魄封在袋中的這沓資料,比看起來的更薄,隻有寥寥幾張紙,前兩頁的内容,還是清辭早已知道的,關于言輕絮的身世。
“有人一直在用黑鷹與言輕絮秘密傳遞信息?”幽昙指着紙上的一串話,“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清辭沒有接話,說到密信,她是略微有些眉目的。清幽閣裡,言輕絮房中的燒毀信件的灰燼,還有在滅婁江門前,她從他抽屜裡發現的那封信。
“九月初,有人在北地郡見過言輕絮和一個草原部落打扮的女子在一家酒樓裡?”幽昙直接翻到了最後,念出了這份資料的最後一件事,“該女子眉心處有一枚金色的月亮紋路。兩人看起來相處融洽,均無受傷迹象。”
看到這裡,幽昙腦中沒來由地冒出疑問:這是,私奔了?
清辭繼續沒有說話,但她又想起了那封信,在滅婁江門前,她看到的信紙上也有月亮的标記。那封信娟秀的字迹,必然是出自女子之手。難道,就是這裡記錄的這個女子?
在她的生辰之夜,他一聲不響地跟着另一個女子離開了?
本該是荒唐可笑的事,清辭心裡卻沒來由地并不氣惱,反而有些擔心。她太清楚言輕絮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所以,私奔是不可能的。究竟出了什麼事,讓他不能留下任何信息?
在這幾頁紙的最後,是一個月亮的标志。不同于火神教月聖女眉心處的月牙,紙上這是一輪金色的滿月。正是清辭曾經在密信上見過的那個符号。
“明月教?”幽昙念出了這頁紙上的注釋,“大緻方位在北方草原,具體位置不明,不是遊牧人,信仰巫術。”
“北方草原?”清辭想起了祥雲派的往事。她的師門被毀滅的那天,在場的除了無枉之外,還有明月教。
她還記得,在九寶塔裡和言輕絮對了一招,然後就停手讓他們離開的那個少女。
她也記得,何人笑說過:明月教的教主夏沁,是血玉教主同父異母的妹妹。
如果這個密信上的符号,就是明月教的标志。那麼,很多事似乎都能解釋了。
為什麼那個明月教的女殺手,在九寶塔中會放過他們?
為什麼言輕絮在相府被滅之前,就知道了會發生的事?
為什麼言輕絮總能準确找到血玉教的布置?
為什麼他總是不能給出解釋,卻能給出準确的情報?
這一切,隻有一個原因:他與明月教有聯系,那些常人不知道的消息,都是明月教中的人傳遞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