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水平隻能糊弄普通人,神女大人不要做太顯眼的舉動,我怕被太多人注意着,會看出破綻。”水靈回答得有些勉強。
最終,在幽昙的要求下,水靈還是施法給幽昙身邊布下了障眼法,讓她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巡捕。
踏入将軍府中,幽昙第一眼就看到了臉色更臭了的言輕風,想來也是,妹妹和弟弟先後死去,還都是被認為有希望繼承家業的弟弟和妹妹。
在這将軍府裡,作為私生子的言輕絮,自然是沒有優先繼承家業的資格的。而體弱多病的言輕塵,自然也是毫無競争力。剩下的三個,死得隻剩一個,任誰都會覺得,剩下的這個嫌疑最大。
可偏偏,這兩件事都不是言輕風做的。那被人冤枉的感覺能好嗎?即使沒人敢當面說出來,但竊竊私語已經夠他受了。
雖然在蘇州曾經見過言輕風一面,當時看他還挺有擔當的,但因為他對清辭并無情誼,所以幽昙當初對他的印象就不算好。後來明白了,他截胡了蘇州的那個案子,自然是對他升官發财大有好處,才順帶幫到了蘇州人民。
至于那天他為什麼不一起綁了幽昙去邀功,或許真的隻是怕同時押送兩個“犯人”,顧此失彼,反而不好;又或許,他也從什麼地方得知,幽昙并非真兇,對他的仕途根本無足輕重。
幽昙在将軍府中看到的第二個人,是哭得梨花帶雨的童戚。看到這樣的童戚,她不禁感覺一陣惡寒。内心默默對自己說:裝的,一定是裝的。
然後,幽昙看到了一具下人的屍體,這個下人相貌與童戚有些像,不過是個男的,他是童戚的哥哥。死因是上吊,根據房間裡的樣子來看,童戚她哥應該是自殺的,桌上還擺着一張悔過書,說什麼毒害了小公子,愧對将軍府,無顔再活在世上之類的。
在童戚她哥的房間裡,也确實搜出了毒藥,不過還沒檢驗過和小公子中的是否同一種。
再然後,幽昙看到了言輕墨的屍體,他也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知道死的時候就在睡覺,還是有人把他搬到了床上。總之,此刻這位小公子安靜地躺在床上,除了臉色慘白、神态看起來更安詳之外,和活着時也沒多大區别,連衣服都整整齊齊。
不過,在房間裡轉了轉,幽昙猜測,言輕墨是被人抱到床上去的。
因為在這房間外間的書案邊,有碎裂一地的瓷片,拼起來是一個茶盞。在這書案邊還有些已經幹涸的血迹,顯然是言輕墨毒發時吐出的。
後來,有不知道什麼人,把小公子放到床上,還整理了一下他的遺容。
轉過這一圈,幽昙也已經聽到了很多人們的交談,弄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是怎麼被大理寺知道的了。
童戚一大早來找哥哥,發現哥哥被吊死在梁上。想起昨天大姑娘死的時候,鎮北将軍根本不讓報官。她害怕自己的兄長也死得不明不白,就關上門,假裝鎮定,出門去了。一出将軍府,自然是直奔大理寺,哭哭啼啼地把心裡偷着樂的大理寺卿帶了回來。
但是童戚沒有看到那張悔過書,她一開門看到梁上吊着個人,還是她哥哥,早已吓得六神無主。能冷靜地出去報官,已經是極限了,哪裡能注意到其他?
但是大理寺卿見多了死人,自然是不會感到驚恐。加之他也很想挑點将軍府的不是出來,這麼難得的能踏入将軍府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搜查了。
而且,昨天死了個大姑娘,今天死了個下人。昨天帶走的那位姑娘,林相擔保是被冤枉的。那麼,今天這個下人,是不是被将軍府裡的真兇滅口的?這就很耐人尋味了。這裡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秘密。
隻可惜,才随便一搜,就發現了擺在顯眼位置的悔過書。
不過,這内容也足夠令人興奮。按這意思,今天這将軍府中得是死了兩個人。
大理寺卿讓童戚帶路,找到了言輕墨的房間。他們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和幽昙所見别無二緻。
這就意味着,從言輕墨中毒,到今天早上大理寺卿進門之間,有人已經進過這間房間,看到了中毒而死的言輕墨,卻隻是替他收拾了一下,沒有将此事告訴任何人。
如果童戚她哥的悔過書寫的是實話,那麼言輕墨和童戚她哥的死因都非常清楚,兇手也已經認罪自盡。
但是這件事還有兩個疑點:一是,童戚她哥為什麼要殺言輕墨?二是,那個把言輕墨擺到床上的人是誰?
其實,幽昙心中還有一問:童戚她哥真的是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