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所未聞。”歐陽家的少年還不能動彈，但也老實回答，順便自報家門，“我叫歐陽澈。”

這時，水靈好奇地發問，“你們遇上了這樣的怪事，當時應該沒有迷路吧？為什麼不回去找師父呢？”

誰知，這尋常的一問，竟然讓這些蜀山弟子們更加驚恐，有的甚至躲進了師兄師姐的懷抱。

這算什麼意思？總不能是師父生氣了，把他們趕出來了吧？

“我們也想過的。”還是二弟子繼續回憶，“剛找到三師弟的劍的時候，我們就想過去找師父。但我們想到大師兄和三師弟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的，所以我們都很害怕，不敢走。而且……”

說到這裡，二弟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呼吸也緊張了起來，“而且我們發現六師妹不見了。我們本來就怕有危險，所以是一起行動的，六師妹就在我們身邊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稍微緩了口氣，他才能接着說下去，“我們當時覺得，一定是那裡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四師妹說，既然已經被盯上了，那就盡快回去找師父，師父一定能救出大師兄他們。我覺得有道理，所以我們就四師妹開路，我斷後，一起沿路下山。結果……四師妹就在我們所有人眼前消失了。”

水靈伸手打斷講述，不解發問：“消失了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排好隊形一起走的嗎？”

“是。”二弟子點頭，“我們每個人都看見了，四師妹隻是往前走了一步，但整個人就不見了，路上什麼也沒有了。山路邊雖然有樹木遮擋，但四師妹絕對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她的身法也絕對沒有快到我們察覺不到。”

這般離奇的事，别說是晚上了，即使大白天遇見也能把人吓破膽。

二弟子深呼吸幾下，接了下去，“我們剩下五人，再也不敢往下山的路走。一起原路返回了之前和大師兄分開的地方，後來遠遠地聽見有瀑布水聲，我們跟着水聲往山裡摸，找到了山上有一處瀑布。我們想着來時的路是不能走了，但是沿着水應該能找到有人的地方，于是就一直走到了這裡。”

十月初的山風，很冷，讓人毛骨悚然。

“水靈，你想到什麼了嗎？”幽昙的語氣若有所指。

水靈被問到時，茫然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點名。但是撐着腦袋思考了一下，突然恍然，“難道是幻境？”

然而，卻又糊塗了，“不對不對，如果他們中了幻術，确實可能看到那些不着邊際的怪事，但是他們現在沒有中幻術啊，是怎麼解開幻術的呢？而且，失蹤的人又去了哪裡呢？如果他們陷入幻境，在裡面消失的人，應該就是破開幻境出來了，那為什麼不救醒其他人呢？如果是那四個人救醒了他們，又為什麼沒有一起同行呢？”

“換個思路，”幽昙看向水靈，“如果他們幾個從始至終沒有踏入幻境，是失蹤的四人闖入了幻境呢？”

“那更不可能，”水靈皺眉搖頭，“幻境分為兩種：在陣中能控制身體的，和不能控制身體的。第一種幻境，困住的是五感，你能正常行動，但你看到聽到的都是幻覺。第二種幻境，困住的是意識，踏入陣中人就睡着了。不論是哪一種，都不可能憑空消失。”

幽昙再次向那幾個蜀山弟子提問：“你們昨天和四妹六妹走散的地方，有什麼别的古怪嗎？”

蜀山幾人面面相觑，滿臉寫着：“何止是有古怪，根本是哪裡都古怪。”

幽昙指指樹梢，“比如，昨晚有沒有風？你們看到的下山路上樹葉有沒有搖動？樹葉晃動的樣子有沒有古怪？”

“這……不記得了……”蜀山弟子們紛紛搖頭，他們那時候吓得魂不守舍，誰還能注意到這些細節。

這時候，終于等到了定身術解除的歐陽澈，也一邊轉動着僵硬的關節，一邊湊了過來，“如果一件事太離奇，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事實。”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那位二弟子保證。

其他弟子們也紛紛點頭應和“二師兄說的是真的”之類。

幽昙拍了拍裙面上飄到的草葉，“雖然你們很害怕，但還是要麻煩你們帶個路。不論是要救人，還是弄清楚真相，都必須回到事情發生的地方。”

那幾個蜀山弟子顯然還不敢回去，有人說着要不要分頭行動，一部分回現場，一部分去找附近的村莊小鎮。

幽昙卻道：“你們一起來。這山中不知還有沒有其他會讓人消失的地方，在一起多少有個照應，若是分開行動，再丢了，就真的不知道去哪裡找你們了。”

這麼說了，蜀山的小弟子們也回過神來，不禁後怕。此時他們隻剩五人，再要分頭行動，不論是三人還是兩人，都是很少人了。就算不遇到怪事，碰着個吃人的動物，都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歐陽澈收好了劍，追上幽昙的步伐，“我也去。我……我要考驗一下，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是壞人，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回收昙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