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聖女氣得發抖,但強迫自己深呼吸,雖然還是咬牙切齒,但用力把雙刀收回了鞘中。
月聖女顯然更沉得住氣,此時已經恢複了晚宴上那般神态自若,上前兩步看向幽昙,“我可以起誓,但我有一個條件。隻要我們按你說的起誓,你就讓他們停手,放我們的人離開。”
幽昙瞥了一眼下邊無枉衆人,正巧對上了何人笑的視線。
何人笑沖着幽昙一笑,無聲唇語:“有我在,放心幹。”
“好。”幽昙答應了月聖女的條件。
月聖女不再遲疑,雙膝跪地,雙手合十,低頭閉目,做出了虔誠跪拜的姿态。随着起誓,青色的靈光直沖天際,誓言從此銘刻。
星聖女看着月聖女起誓,還有些氣呼呼,皺眉咬着唇,怒目瞪着幽昙。但看到幽昙那副氣定神閑的姿态,擺明了就是在說,再不起誓,下面把人殺完了也不關她事。
“咚”星聖女賭氣般故意用力跪下,膝蓋砸在地上都出了聲。起誓時的每個字都念得充滿恨意,盯着幽昙的視線都似乎是長了利齒的猛獸,恨不能咬上一口。但終究,金色靈光被天空接受,起誓完畢。
幽昙翩然翻身躍下走廊,落在何人笑面前,“火神教承諾了不入侵中原,讓他們停手吧。”
“小娘子這個要求可真是……罷了。”何人笑裝作無奈,誇張地做了個歎氣的動作,然後吹了一下口哨,召回了手下所有人。
月聖女也躍下了走廊,“所有人,立刻撤出中原。待他日養精蓄銳,再卷土重來。”
火神教的人們早已感覺到了實力差距,此時聖女發話了,便都不敢戀戰,紛紛撤退。
直到火神教衆人消失在視野中,何人笑才擡起一條胳膊搭在幽昙肩頭,勾起帶着些許邪魅的笑,“小娘子和他們定的休戰期限是多久呀?”
幽昙也回以一抹帶着傲氣的笑,“我的有生之年。”
許是因為驚訝,何人笑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後她讀懂了幽昙那個笑容的意思。“呵,哈哈,哈哈哈哈……”忽地大笑,松開了搭在幽昙身上的手,邪魅的笑容恢複,“小娘子,原來你也留了一手啊。”
“彼此彼此,”幽昙微笑回應,“無需信任,隻需臣服。這還是你們教我的呢。”
何人笑略帶不爽的眼神掃了玦無名一下,對着幽昙卻是無奈歎了口氣,“沒想到,那時候懵懂的孩子,現在竟然已經能把我也利用了。有生之年嗎……那我就不僅不能懲罰你,還得費心保護你了。”
何人笑雖然自己不會術法,但也懂一些常識。知道幽昙讓那兩個聖女至少以靈魂起誓了,所以說了休戰,火神教就不會輕易食言。
但縱虎歸山,終究是聖上不允許的。這和霜月宮不同,霜月宮再怎麼說都是大棠子民,除盡叛徒,留下忠心之人,她還有解釋的餘地。但火神教卻不行。
所以,剛才她真的想過,幹脆制住幽昙,然後讓無枉的人趕在火神教的逃出邊境前,斬草除根。最壞的打算,她得殺了幽昙,才能保住無枉不被聖上除掉。
“唉,”何人笑拍了拍幽昙,“其實,我還挺相信你的,在戰力方面。但你知道我們無枉的主子是誰,有些時候,我們是身不由己的。今日之事,他日若成了聖上發難的理由,就隻能請小娘子收留我們啦。”
“好啊。”幽昙很爽快地答應了。
其實,月聖女猜錯了一件事。
火神教不敢同歸于盡,可她又哪裡敢呢?若是真的打下去,她與教王一對一隻怕真的會同歸于盡,若是她的這邊能有幾個聖女級别的強者協助,分散一下教王的注意力,她倒是有幾分勝算。可惜,在場的除了不了解的雪羽浵之外,沒有一個足夠強的。
所以她确實不敢殺她們。讓火神教被吓退,還詐兩個聖女定下那樣的誓言,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結果。
但她知道,無枉不會接受這個結果。所以她為自己留下了保命符。
而這件事終究是因她而起,若是對何人笑他們帶來了麻煩,她當然應該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