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女放下手中的碗,用勺子敲了敲碗口,“餓嗎?你睡了一天。”
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天嗎?不過這種程度的傷,隻一天就痊愈,已經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
然而,果然是沒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呢。
“你呢?”幽昙仍然站在窗邊,沒有移步。
“吃過了。”紫衣少女一如既往地淡漠疏離。
無聲地邁開步子,在桌邊坐下,幽昙相信眼前這個少女不會做出下毒這種事,輕輕拌了拌,舀起一勺粥。
“你和魔潭教,什麼過節?”紫衣少女的語氣中并無好奇與探究,更像是一種審訊的意味。
“他們抓了我的朋友。”幽昙擡頭,反問,“你呢?”
“路過,被你砸到了。”顯然是不想說實話的語氣。
“是嗎?”一聲輕笑,“普通的女孩子可不會随身帶劍的。”
紫衣少女擡眼,語氣略顯冰冷,“問别人身份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
“抱歉。”幽昙低頭沉默了。
紫衣少女收回視線,起身離開桌邊,朝着房間外走去,離開前留下一句,“不必裝模作樣地問了,你很清楚我是誰,我也一樣。明天先一起去魔潭教救人,和你的賬,之後再算。”說完,她踏出了這間房間,合上門。
是的。幽昙知道這個紫衣少女是誰,那是甯清辭,是左相府的嫡女,是家破人亡後踏上複仇之路的相府遺孤,也是此行幽昙想要見一見的人。
故意跌在甯清辭身上的時候,幽昙确實存了賭一把的心思。她的夢昙花靈紋未曾遮掩,清辭定是能認出她。若是清辭恨她入骨,直接對她下手,那她就用結界先困住清辭再想辦法對付魔潭教。但若是清辭對她存了哪怕半分善意,便是昨夜那般了。
“嘩”一個小小的青色身影從梁上翻下,是躲藏已久的樂靈,“教主姐姐,我找到魔潭教的位置了,但裡邊人太多,我沒敢打草驚蛇。”
“嗯,小樂,做得好。”幽昙笑着誇獎,“把位置告訴我,明天我和剛才那個姐姐一起去救大家。若真是祭劍,倒反而沒什麼危險了,七靈使可都是被昙族神女庇護的,巫術要傷她們,沒那麼容易。”
“就是不知道,昨晚的事會不會讓他們對人質下手。”樂靈沒敢太靠近魔潭教,所以也不清楚裡邊的情況。
“沒有,若是有人直接攻擊你們,我是會感應到的。”這就是神女和靈使之間的感應,若是一方有性命之憂,其他人就能感知到。不過,這隻能當大危機時的呼救,畢竟不是任何傷害都會互相感應。
“那就好。”樂靈松了口氣。雖然平時她沒什麼存在感,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樣很喜歡昙靈教,很喜歡這些姐妹們。
“小樂,明天你偷偷跟着我們。等我們放出被困的人,你用幻音笛護一下江甯城的普通百姓。”幽昙雖然不能确定,那些被抓的普通人還有沒有活着的,但既然去救人了,自然要好人做到底。
“明白。”樂靈點頭。
稍許過了一會兒,樂靈有些不确定地問:“那個姐姐……行嗎?”
“嗯?哪方面?”幽昙其實沒聽懂樂靈在擔心什麼。
“因為她看起來不厲害呀。”樂靈原來是在嫌棄甯清辭的戰力不夠呢。
幽昙撥弄着手中的勺子,思考着,“她能滅得了那些個邪魔外道,總還是有點本事的。而且,我也想看看她的招式,萬一日後對上,也好有所準備。”
“嗯?”樂靈完全不了解幽昙和清辭之間的過節。
一聲輕笑,幽昙拍了拍樂靈肩頭,起身道了句,“早些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幹活呢。”
“哦,好。”樂靈不再追問,靈巧地一躍便再次消失在幽昙的視野裡。
幽昙每次在樂靈剛消失的時候,都會好奇地四下張望一下,試圖找到這個小丫頭到底躲在哪裡,可惜,沒有一次成功的。樂靈的隐藏技巧,是就連神女都不得不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