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女條件反射般地輕功躍起,輕輕接住了墜落的人影。
幾個黑衣人也躍下屋頂,将兩個少女包圍,“放下她,勸你别管閑事。”長刀的白刃反射着月光更顯森森寒意。
紫衣少女隻是冷靜地探了探懷中人的脈象,令她意外的是,探出的脈象竟像是并無絲毫功力的普通人,卻也不像是傷得多重。不過,看着藍衣少女額前那朵夢昙花的靈紋,她知道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把此人交給别人的,“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少女,有意思嗎?”
屋頂上突然傳來一人艱難的聲音,“别和她們廢話,趕緊殺了她!這個混蛋絕對是裝死。”這個正一臉痛苦地跪撐在屋頂上的,正是剛剛打了幽昙一掌的人,“竟然故意讓我打中,趁機用結界封了我的功力和法力。”
紫衣少女淡淡地瞥了靠在自己懷裡“昏睡”的人一眼,輕輕放下她,自己擡頭掃視了包圍着她們的人。
這些人,她雖然不認識,卻聽說過,也看過通緝的畫像。這些人中有三個隸屬魔潭教“十将軍”,也就是教中最強的十個人之三。為了追殺一個人,竟然一次就出動了3個教中頂級強者?其中一個還被廢了?究竟是魔潭教浪得虛名,還是……有人在扮豬吃虎?
“結界竟然還能這麼用?不愧是‘神女’。”魔潭教的小頭目之一聽了同伴的話,也流露了一絲敬佩,不過他立刻下令,“為我們今夜犧牲的兄弟們報仇!連那個一起殺!”
绯色短劍出鞘,紫衣的少女揮劍格擋對方的攻勢。她的劍路,比之昙靈少了些靈動,多了些肅殺。每一劍都中規中矩,卻殺意逼人,沒有一劍落空,真正的劍無虛發。
“啧。”敵方頭兒不滿地出聲,一股黑氣從地面升騰起來撲向了紫衣的少女。
忽地,紫衣少女感覺有誰死死地掐住了自己,已經快要沒力氣揮劍了,但視線中卻什麼人也沒有,她看不到那些巫術引來的黑氣。
一陣微風拂過,黑氣消散。
幽昙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紫衣少女的身旁,帶着一抹故意裝出的冷笑,向着魔潭教的人又上前一步,“難得想放你們一條生路,怎麼,大将都死了兩個半了,還不撤退?”
“别以為有多了不起,那兩個不過是‘十将軍’裡湊數的,其實根本比不上我們。”被破了術法,但對方的氣勢并未動搖。
“哦,是嗎?”幽昙的笑中帶了幾分挑釁,腳下再度踏出一步,銀白的靈力以腳尖為中心,漣漪般擴散出去。與此同時,數根靈針齊發,刺入魔潭教衆人眉心。
腳下踏出的是結界的封印,将敵人全都籠罩,讓他們無法逃離也無法使用術法。靈針則是刺入敵人腦中,被切斷了腦部神經,這些人不死也廢了。
這招雖然很強,但絕對封印的結界範圍有限,發動也需要時間。若不是紫衣少女拖延的時間,把魔潭教的人都吸引着聚在了一起,她還沒法用這招。
魔潭教唯一一個活口,是屋頂上那人。此刻他吓得哆哆嗦嗦,自己慘叫着跌下了屋頂,就這麼摔死了。
紫衣少女則警惕地舉劍,指向幽昙。
“噗”幽昙卻噴出了一大口血,身影一晃,摔倒了。
“喂……”紫衣少女一時判斷不出這人到底是真暈還是又裝。
月光下,幽昙昏倒在青石闆的路上,臉色是失血後的蒼白,但衣上的血迹沒有再擴大的趨勢,應當是已經自然止血了。
紫衣少女警惕地靠近,小心地蹲下,伸手試探。不論嘗試多少次,她探出的脈象都是那樣,沒有功力,也沒什麼重傷。
眼前此人是不是裝暈另說,但沒有功力是絕對不可能的。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學藝不精,診錯了。
不過,看起來這家夥不打算醒了。
紫衣少女思忖了一下,背起了昏睡中的藍衣少女。她本想幫忙拾起那把銀色的劍,卻發現此人就算昏迷着,也緊緊抓着已經封回鞘中的劍,于是便不再試圖去抽出來。
幽昙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客棧的房間裡,窗外的天空還是漆黑的。
坐起身,輕輕擡手撫上胸口的傷處,有被人包紮過,不過紗布上幹幹淨淨,一絲血迹也沒有。自己動手拆開,果然傷口已經自愈。即便是那般貫穿身體的傷,隻要沒有附帶毒素或咒術,對于神女的靈力而言,修複根本費不了多少時間。
披上已經被洗淨縫好的外衣,拿起被擱在床邊的昙靈,下得床來。
推開窗,下邊的街市,還是江甯城中那條街。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幽昙轉身,看見了那個端着一碗粥進門的紫衣少女。一如當年的夕陽下,左相府中,她轉身,對上了她的視線。
紫衣少女稍稍愣了一下,用淡漠的語氣道了聲:“醒了?”
“嗯。謝了。”幽昙也沒有流露什麼情緒,平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