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蕾珀蒂!”詹姆沖進病房,扶住蕾珀蒂的肩膀,關切地問道。
看着詹姆·波特如此親密急切的舉動,雷古勒斯牽着蕾珀蒂的手緊了緊。此時脫離了險境二人也沒有松開拉着的雙手,一人是無意識的舉動,而另一人則是不想在詹姆和西裡斯面前松開……
“我沒事……”蕾珀蒂對着詹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全身的力氣卸了下來,剛剛差點死在索命咒下,此刻她剛剛自昏迷中蘇醒的身體一下沒了力氣。
她不由得吐出一口氣,将頭搭在詹姆的肩膀上,身體斜斜地靠着他。
詹姆僵着自己的身體頓時一動也不敢動,他另一隻手也擡起來親拍女孩的脊背,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小鳥。
蕾珀蒂放松下來,才察覺到身側拉着自己手的牽動力,她張開手掌輕輕後撤,雷古勒斯卻毫無察覺一般仍舊攥着她的手,似乎還攥得更緊。
蕾珀蒂不由側過靠在詹姆肩膀的腦袋,疑惑地看向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卻沒看她,而是将視線落在正前方。
那是——西裡斯的方向。
他們二人正毫不相讓地四目相對。
西裡斯随着詹姆走進病房後便站在他的身側默默觀察着雷古勒斯。他不像詹姆一樣粗線條,西裡斯自然注意到了蕾珀蒂和雷古勒斯親密交握的雙手。那是在生命危險邊緣,交付性命相信對方的信号。
她什麼時候和雷古勒斯如此親密了?他們受傷倒在霍格莫德村的那一晚又發生了什麼?
西裡斯沒有忘記在雷古勒斯手臂上看見的那個邪惡刺青,他按下心中的種種疑問,順着二人依舊相牽的手向上對上雷古勒斯宣戰的目光,西裡斯眯了眯眼睛,銳利的黑眸仿佛要将面前的人穿透。
而雷古勒斯也一躲不躲地注視着西裡斯,。
此刻的對峙一如四年級時,他們在黑湖邊的場景再現。但是那時的二人目光針鋒相對,滿是對對方的憤怒和怨怼。而此刻,兩雙相似的黑眸裡都染上了複雜的情感。
兄弟二人之間的氛圍詭異地沉默着。
西裡斯仔細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是久别後的第一次相見,盡管在霍格莫德村莊帶回受傷的雷古勒斯和蕾珀蒂時,他已看了許多次。
此刻凝視着自己的雷古勒斯仍舊眼神冰冷,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緒,既沒有像以前立志加入食死徒守護家族時一樣怨恨,也沒有恢複到小時候時對西裡斯的依賴。
他的弟弟長大了,西裡斯想。他此刻才意識到雷古勒斯并不是隻會乖乖聽從吩咐的“乖寶寶”。
“雷古勒斯?”蕾珀蒂的輕聲疑問,打破了着兄弟二人之間的詭異氛圍,也讓滿臉通紅大腦宕機的詹姆·波特回過神來,終于注意到此時最要緊的事。
“你們怎麼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和西裡斯還有萊姆斯去問鄧布利多他也什麼都不說,那天晚上你們去幹嘛了?是食死徒嗎?為什麼不叫上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蕾珀蒂!那天晚上……我……我看到你流了那麼多血……”詹姆·波特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根本沒有讓人插嘴的機會,他原本皺着眉頭目光灼灼,可是說到最後聲音越發低沉,一句話也說不連貫了。
“我還以為……你會像……考特先生……和……和妖精沃克……”最後的詞語吞咽在喉嚨中。一直以來放肆張揚的詹姆·波特此時卻哽咽着,完全不顧及面前還有他讨厭的斯萊特林學院的人在,他的雙眼慢慢染上紅暈,眼眶中聚集起星子一般的閃爍,像一顆要落不落的流星。
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西裡斯還有萊姆斯趕到霍格莫德村時看到的場景,詹姆一直以來壓抑的情緒終于釋放。
“一直以來這樣的危險……不都是我們一起面對的嗎?”他無措地看着蕾珀蒂。
這是蕾珀蒂第一次在詹姆·波特臉上看到如此直白的委屈神情。他像是一隻被淋濕的小狗,質問着主人的抛棄。
“我不是有意瞞着你們的!”蕾珀蒂的手自雷古勒斯手中慌亂地抽離,她拽住詹姆的衣袖,因為急于解釋,雙眼顫動,藍色的瞳孔隻有面前的人。
雷古勒斯的手在空中頓了頓,看着眼前的畫面,他垂下眼。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西裡斯發聲,他向前一步,走到蕾珀蒂的面前,帶着不容人忽視的強勢态度。
蕾珀蒂看向西裡斯,又轉過頭,用眼神詢問雷古勒斯。
“無所謂。”雷古勒斯垂下頭自暴自棄地說,“反正我已經是個叛徒了。”
西裡斯愣了愣,有些錯愕地看着雷古勒斯。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找了魂器。雷古勒斯說伏地魔曾經帶着布萊克家族的那隻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去過一個隐蔽的石洞,而差點死在山洞中的克利切逃了出來,它告訴雷古勒斯伏地魔在那兒藏了一個挂墜盒,并設置了許多邪惡的黑魔法守護它,所以我們懷疑,或者說我們确定那裡一定藏着湯姆·裡德爾的又一個靈魂碎片。”
“但是……”蕾珀蒂停頓片刻,她和雷古勒斯對視一眼,接着說道,“但是,我們的計劃被伏地魔提前知曉了,他提前将魂器轉移了地方并借着這個機會想讓我和雷古勒斯死在石洞之中。”
“現在想來……湖中那個手臂上有着食死徒标記的屍體……應該就是轉移魂器時……伏地魔獻祭的又一個替死鬼。”回想起那天晚上差點将他和雷古勒斯拉下船的陰屍,蕾珀蒂手臂上因為分體被藥劑包裹的傷口泛上絲絲寒意。
“而就算我和蕾珀蒂從山洞中逃了出來,還有他在等着我們。将鄧布利多引走,這個男人就會趁機殺死我們。這就是伏地魔萬無一失的計劃。”雷古勒斯指着地上的艾克特教授,冷峻地說。
“艾克特教授怎麼會是……食死徒?”蕾珀蒂看着倒在地上的前傲羅,難以置信地說。她現在還記得和馬琳在黑防課辦公室裡,艾克特教授得知二人想成為傲羅的決心後對她們的嚴肅教導。那沉重仇恨的複雜目光下是一個絕對不會屈服于伏地魔的靈魂。她絕不相信艾克特教授會自己選擇成為一名食死徒。
“這根本不是艾克特教授。”詹姆自衣袍中掏出一張熟悉的羊皮紙。他微微泛紅的眼睛染上得意的神采。
“看看這個,蕾珀蒂!你受傷的時候,我們把活點地圖做好了,本來想在你醒來之後給你一個驚喜的!”
“我莊嚴宣誓我不幹好事——”詹姆用魔杖的杖尖輕輕敲擊羊皮紙,嘴裡念出幾人熟稔的暗号。
墨線自空白的羊皮紙中心像四周延伸,月亮臉,鐮刀角,尖頭叉子和大腳闆,他們四人的名字也緊挨在一起出現在地圖中間,原本隻能顯示他們四人的活點地圖上現在布滿了移動的墨點和名字。整個學校,所有人的位置都展現在面前——他們曾經關于活點地圖的設想都被實現了。為了在她醒來就收到這個驚喜,詹姆和西裡斯還有萊姆斯他們一定廢了很大的功夫。
“這兩天我們觀察活點地圖時,發現黑魔法防禦課辦公室有一個在學校裡從來沒見過的名字一直和艾克特教授呆在一起。”西裡斯解釋道。
“結果今晚發現他避開城堡中的巡邏往校醫院來,萊姆斯懷疑他和艾克特教授有什麼特别的關系所以我們分成兩路過來探查。”詹姆指着地圖上校醫院位置,代表他們四人黑點旁邊的那個陌生名字,“安東尼·多洛霍夫,果然像萊姆斯說的,這個男人假扮成了艾克特教授。”
“是複方湯劑。”雷古勒斯沉聲說,他早該意識到的——那天晚上他去找鄧布利多解救被蛇怪襲擊的蕾珀蒂,走廊上他和艾克特相撞時鋁制酒瓶中灑出的根本不是什麼酒液,而是複方湯劑。
也就是那一天晚上,假扮成艾克特的多洛霍夫,這個滿腦子都是在黑魔王面前進功幺賞的男人懷疑上了他并禀告給了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