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珀蒂和萊姆斯躲在樹叢後,前面的草坡上是西裡斯和詹姆的背影。
“你們要幹嘛?”他們聽到詹姆問。
在熟悉的對話之後,“你準備好了嗎?”蕾珀蒂聽見三個小時前的自己正對着萊姆斯說道。
話音剛落蕾珀蒂拉着萊姆斯沖了出去,站在他們原本應該待着的位置。
時間仿佛停滞了一瞬又開始流動起來。
“所以說你們到底要幹嘛?”面前的西裡斯不解地問。
在他和詹姆看來,蕾珀蒂隻是将那個金色的吊墜戴在萊姆斯和自己的脖子上後轉了三下,什麼也沒發生,也什麼也沒改變。
不,詹姆和西裡斯察覺出了一些變化。
蕾珀蒂和萊姆斯變得更加狼狽了,他們的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那是一種夾雜着愉悅與興奮但又悲傷且難過的神情。
蕾珀蒂從衣袍口袋裡拿出金杯。雕刻着一隻獾,有着兩個杯柄的閃亮金杯握在女孩兒滿是傷痕的手上。
“我們得到金杯了,詹姆,西裡斯。”她笑着說道,随後她将隐形鬥篷也從懷裡抖了出來,“還有隐形鬥篷。”
雖然不明白這突然之間的變化到底是為什麼,但面前的兩個男孩因為她的話臉上不由得染上笑意,可是還不等這笑容綻放,他們就看見蕾珀蒂看着萊姆斯身後的方向,目光複雜。
“可是我們沒辦法逆轉……沒辦法逆轉已經逝去的生命……”蕾珀蒂一邊說着一邊走向灌木叢。
“我們用時間轉換器回溯了時間,去拿到了金杯,找回了隐形鬥篷,但是……”
解釋間,四人已邁着沉重的步伐來到那片濃密的灌木叢下。
她和萊姆斯躲在這裡時,他們将沃克藏在了這裡。
妖精此時靜靜地躺在草地上,他黝黑的眼睛還大大地睜着,表情依然保持着活着時最後一刻的模樣——嘴角咧開,露出尖銳的牙齒,仿佛是個笑容。
沃克細長的手中仍舊握着那支原本屬于詹姆·波特的桃花心木魔杖。
此刻天空已整個變成了靛藍色,夜晚最後的暗色将少年人的臉上打上陰影,雖然得到了金杯,但毫無疑問他們此時的悲痛遠遠蓋過了這唯一的一絲安慰,占據着他們的心房。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證一條生命的流逝。
雖然他們參加過葬禮,閱讀過預言家日報上殘酷的死亡案件,回顧過湯姆·裡德爾犯下的一樁樁邪惡謀殺……
這些都沒有原本幾個小時前還在交談的夥伴,在一個魔咒的攻擊下此時毫無聲息地躺在這裡來的震顫人心。
因為他們都覺得或許在幾個小時前自己的行動更加妥善些,沃克也許不會現在靜靜地躺在這裡,這個結果也許可以避免。
可惜人生并沒有或許,發生的事情也無法逆轉。時間轉換器也最多隻能回溯五個小時的時空,而在衆人眼前發生的死亡事實,就算回溯了時間也無法改變。
那是一種不得不面對的無力感。
詹姆默默将自己的外套取下來,蓋在妖精冰冷的身軀上。
“我們應該……應該好好安葬他……”蕾珀蒂聽到萊姆斯說道。
無人回應,但四人不需要言語便默契地開始行動。
他們沒有使用魔法。魔法或許能夠很快地将妖精好好安葬,但是他們的情感驅動着自己的身體,機械地用麻瓜的方式挖土,這不需要思考的重複動作讓四人能暫時從繁雜哀傷的思緒中脫離出來。
當夜幕完全降臨,晦暗的月光被雲層遮蔽,不遠處的湖泊變成一塊土地上缺失的黑色拼圖。
墓穴已能夠容納妖精好好地躺進去。
他們将沃克的身體放進了那個土坑裡。
“詹姆……你的魔杖……”在将沃克放進墓穴之時,那支魔杖從妖精的手中滑落,蕾珀蒂撿了起來示意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