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布滿金紅色裝飾的房間裡,鋪蓋在淩亂床上沉睡的少年身上。
詹姆和西裡斯迷迷糊糊醒來,外面的太陽斜斜照進來,他們适應許久才睜開雙眼。
昨晚雖然蕾珀蒂再三警告他們不允許打擾她睡覺,但是在西裡斯和詹姆锲而不舍的糾纏下,他們三人還是在房間裡玩高布石玩到深夜才睡。
樓下傳來波特先生的喊聲,他在叫他們趕緊下去吃早飯。
詹姆翻了個身,頭頂着糾結成一團的亂發,慢吞吞地坐起來。他用腳踢踢身旁顯然還不願起床裝作聽不見呼喊的西裡斯,“快下去吧,要不然蕾珀蒂就要上來把我們揪下去了。”詹姆打了個哈欠熟練地說。
西裡斯不情願地坐起來,隻睜開一隻眼睛,眉毛蹙在一起。他早上起床之後脾氣總是不太好,以前在格裡莫廣場十二号時,每天早上都要和他的母親大吵一番。
不過現在他已經離家出走了,思及此,西裡斯原本沉悶的心情立刻放晴。
他們倆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離開房間,往樓下走。
客廳的沙發邊,波特夫人正背對着他們親密地和蕾珀蒂說話。蕾珀蒂坐在沙發上,被波特夫人的背影擋住,隻露出了一簇頭發。
“快下來吃早飯吧。”坐在餐廳裡的波特先生收起報紙,像詹姆和西裡斯招呼道。
波特夫人聽到他們的腳步,一臉欣喜地回頭,朝正從樓梯上下來的詹姆和西裡斯喊道,
“噢,你們終于下來了,快看!”
波特夫人将蕾珀蒂從沙發上拉起來,伸出手像展示商品一般,向樓梯上的兩人示意。
詹姆和西裡斯這才發現蕾珀蒂的不同,他們吃驚地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蕾珀蒂的金發自兩邊束成俏皮的編發,松散的麻花辮如同如同真金鑄成的項鍊柔順地垂落在她的肩頭,閃閃發亮。
她穿着一條淺藍色的長袍,和她天空一般的藍色瞳孔一樣惹人沉醉的顔色,在晨光下,仿佛一朵挂滿露珠的雛菊。
蕾珀蒂别扭地提着裙角,非常不适應現在的打扮。“看起來怎麼樣?”她朝詹姆和西裡斯挑挑眉,催促問道。
詹姆和西裡斯此時完全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他們腦海中思緒翻飛,如同剛卷起一陣小型飓風。
詹姆的心砰砰直跳,仿佛回到從薩拉查·斯萊特林密室出來的那個晚上,甚至更加強烈,他覺得仿佛有一股熱氣直沖他的頭頂,一股奇異的沖動猛地出現——他好想和她約會。
他之前怎麼沒發現蕾珀蒂這麼好看呢?這是西裡斯此刻的想法。不,在三年級時和蕾珀蒂在魁地奇球場追遊走球的時候他就發現她飄蕩的金發很美,比起他的堂姐納西莎那一頭金發美多了;在和蕾珀蒂從草坡上滾下去時他就發現她的眼睛很美,英國珍貴的晴朗藍天也不逞多讓;在和蕾珀蒂一同躲在隐形鬥篷之下時,她的味道也很好聞……
這些關于蕾珀蒂的細微感觸如同整點的教堂鐘聲一般在西裡斯的耳邊當當作響。
梅林的胡子……他怎麼回事,他以前可從來都不關注任何一個女孩,就連以前詹姆總念叨漂亮的莉莉·伊萬斯,他也隻記得是個有紅色頭發的女孩而已。
“噢,我就說很好看,你瞧詹姆和西裡斯都看呆了。”西裡斯聽到波特夫人見他們遲遲不作答便對蕾珀蒂這樣調侃道。
詹姆,詹姆!?西裡斯這才回神,驚訝轉頭。他看到詹姆愣愣地看着蕾珀蒂,比魁地奇比賽時看到一個鬼飛球還認真,詹姆的耳朵通紅,還不自覺地開始梳理自己的頭發……
西裡斯瞳孔地震,一絲不妙的預感在他的腦海裡浮現,而這為什麼會讓他感到不妙則完全沒心思去想了。
……
早飯時間,大家都察覺到了詹姆的怪異,因為他一邊吃着早飯,一邊一刻也不停歇地揉亂自己的頭發。
西裡斯知道他以前在莉莉·伊萬斯面前就是這樣的,那個時候他總是快活地在旁邊看樂子,現在他完全樂不起來了。
“難道你頭發上有跳蚤嗎?”蕾珀蒂終于看不下去,不解地問。
“當然沒有!”詹姆正要往頭發上伸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住,然後迅速放下來激動地辯解道。
波特夫人撲哧一聲笑出來,被果汁嗆得直咳嗽,波特先生怪異地看了一眼詹姆,連忙起身去拿餐巾。
你太棒了,蕾珀蒂。西裡斯在心裡默默誇贊。
不一會,詹姆又坐直身子,露出一個閃亮的笑容,“等會要不要看我練習魁地奇?”他問。
蕾珀蒂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詹姆還沒來得及得意,便聽她接着說道,
“好啊,我們玩上次和西裡斯一起玩的那個遊戲,看我用遊走球把你們打的落花流水。”
詹姆徹底洩氣,塌下腰,撐着臉戳着盤裡的早餐,“好吧。”他生無可戀地說。
西裡斯則興奮地立刻贊同,“我們三人比賽!”他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對魁地奇的巨大熱情。
然後他又表現得頗為嫌棄地樣子指着蕾珀蒂的衣服,“不過你得換件衣服,現在這樣可不方便騎飛天掃帚。”
趕緊換掉這身,讓詹姆恢複正常,他心裡這樣盤算着。
蕾珀蒂看看自己的袍子,點點頭,這件衣服的确不方便活動。
吃過早飯,蕾珀蒂便迫不及待地跑上樓換衣服,詹姆去房間拿掃帚和球。
等蕾珀蒂換上尋常的袍子,打開門,西裡斯早已等在門口,他表情怪異,欲言又止。
“你怎麼了?”蕾珀蒂問,從今早開始詹姆和西裡斯就有些怪怪的,讓她懷疑他們是不是又做什麼惡作劇了。
“你……不把頭發拆了嗎?”西裡斯皺眉說。
“為什麼?”
“額,因為看起來……看起來很傻。”他說完将頭瞥向一邊。
從蕾珀蒂的角度看來,他說完這句話便像挑釁似的揚起頭。
“……”蕾珀蒂擡起拳頭,“你是在挑釁我嗎,待會比賽我可不會放水。”她露出一個志在必得地笑容,威脅道。
西裡斯低下頭剛想解釋什麼,隔壁的房間被猛地推開,詹姆捏着掃帚抱着球從裡面走出來,瞧見他們兩人面對面站在門口,
“你們在說什——”他話還沒說完,西裡斯就立刻攬上詹姆的肩膀,逃跑似的推着詹姆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