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周書炜拍了拍腦門,忘記老闆最看重的就是私人空間。
“老闆,這真的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他強調道:“要不然,我也不會來打擾你。”
“讓他進來吧。”少女從男人身後探出頭,沖他禮貌地笑了一下,“周助理應該是真的有急事。”
“謝謝許小姐!”
“……好吧。”男人不情不願地從門口挪開。
“老闆……”
“我已經不再是你的老闆了,叫我名字就好。”
“蔣……巽鹄。”叫名字還是怪怪的,周書炜正了正臉色,“你知道,你和許小姐在一起的事已經在網上傳開了嗎?”
“雖然我發現以後立刻就讓那些無良媒體删了帖子,但現在信息蔓延的速度太快了。”他有些遺憾地道:“還是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你們的事,甚至……已經快順藤摸瓜找到這裡了。”
“所以我今天來……是勸你們搬家的。”
搬家?
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怒意燒心,他閉了閉眼睛,逼着自己冷靜下來,“謝謝你特意來這一趟。”
“這件事。”男人半垂下眼,語氣無波無瀾,“我會處理。”
送走周書炜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男人忽然出聲,“我知道是誰幹的。”
“嗯?”許絨螢有些驚訝,這不巧了,她也知道,“你覺得是誰?”
“許屹。”他冷笑一聲,眸裡閃着寒光,“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次。”他側頭看她,語氣鎮重,“我會直接起訴他。”
“等……等等。”怎麼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呃……”
按照她對許屹的了解,發現輿論不會讓她順從他後,同樣的招數他肯定不會再用第二次。
而且……她心裡也有别的人選,那天趁着蔣巽鹄不在,質問她的小女孩。
“我覺得應該……不是他做的。”她抿了抿唇,猶豫開口:“你先冷靜一下,先别急着起訴。”
那兩個小女孩看年紀估計才剛上大學吧,她不是什麼無私的聖母,但也不想就這樣輕易地毀了兩個女孩的未來。
少女憂心忡忡的眼神在不明所以的男人眼中,便是明晃晃的偏愛。
“你在……”袒護他嗎?
男人攥緊了身側的右手,指甲扣入剛長住嫩肉的掌心,留下一個個血紅的月牙。
“我們的生活已經被打擾了。”他也有他的自尊,他說不出什麼争寵的話,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重複地,單調地向她強調起事實,試圖用這種方法喚起她的憐惜。像是一個渴望偏愛,卻又口舌笨拙的小孩,“可是,我們的生活已經被打擾了。”
少女沉默半晌,終于迷茫地出聲:“那怎麼辦,如果起訴的話,會毀了她……”
叩,叩,叩。
這次的敲門聲謹慎又禮貌,每一次的間隔都像是計算好的,精确至極,恰如其分地攪散凝滞住的空氣。她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男人,心裡湧上些無奈。
他在生悶氣嗎?就因為她不想起訴?
可那是他的粉絲哎,她才是該生氣的那個吧。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向大門走去。
聽着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男人這才擡起頭,凝視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黯。
她生氣了嗎?就因為他想起訴?
她就那麼想護着許屹嗎?明明……
鼻腔泛酸,熱氣漫上眼眶,他飛速地眨了幾下眼睛,低下頭,默默擦掉手心的血印。
“趙……助理?”許絨螢目光警惕,“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許,許小姐。”趙鑫垂着頭,嗓音枯啞,像是很久都沒有喝過一口水。他似乎在糾結着什麼,目光垂地,隻是這麼幾秒便緊張地吞咽了好幾下。
幾秒後,他昂起頭,似乎下定了決心,垂在身側的手和聲音一齊顫抖,“蔣先生應該在這裡吧?”
“……他在。”她看着他,防備道:“許屹讓你來找他的?”
“不是。”他垂下頭,“我可以進去說嗎?”
幾番糾結,許絨螢後退半步,給他讓了路,“請進。”
趙鑫在二人對面坐下,幾次呼吸過後,他才慢慢想起自己要說什麼。
“許屹他……他已經瘋了。”牙齒止不住地發抖,磕碰在一起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音。他擡眼看向面色不愉的男人,“他,他逼我殺人。”
“他,他想殺了你。”趙鑫似乎還沉浸被人脅迫的恐懼裡,眼睛瞪得老大,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他說……如果我不去就以兜售公司機密的名義起訴我。”
他攥着頭發,幾欲崩潰,“我還有家人,我不能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