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去形容?瘋狂,混沌,赤luo……
為人的意識被淹沒,獸性占據上峰,而在整個過程中,她都是被動的一方。她不喜歡事情失控的感覺,更不喜歡眼睜睜看着自己失控。
“今天先到這裡吧。”
她還需要做點心理準備,至少不是現在……
“往後。”少女不忘安撫眼前憋得額冒青筋的男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睫毛顫動,原本的幽怨瞬間不知所蹤,而後冒出的是不可自抑的驚喜,短暫地怔楞過後,他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好。”
許絨螢松了口氣,短短的半小時,她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黏膩在皮膚上的感覺極為不适。她繃着腳尖,輕輕踢了他的大腿一下,毫不客氣地指使他,“去給我放洗澡水。”
“好。”男人喜滋滋地起身,搖着尾巴就進了浴室。
許絨螢躺着平複着自己的呼吸,幾秒後,她才直起身,整理起自己亂成一團的衣服。
真是的,說好的會輕一點,也就剛開始還算溫柔,後面激烈得吓人,像是恨不得把她嚼碎吞下去似的。
她拍了拍通紅的臉,打起精神,撈起一旁的手機。
一個未知号碼發來的幾條信息。
海市香萊鎮象嶼公館103号。
你在這裡,對嗎?
蔣巽鹄在你身邊吧。許絨絨,我給你兩天時間,趁我還沒生氣,自己來找我,嗯?
砰!
五指一松,金屬外殼砸上破裂,裂開蛛網般鋒利的裂紋。
“絨絨?”正在浴室放水的男人瞬間沖了出來,少女的臉色煞白一片,僵硬的右手懸在空中,還保持着抓握的姿勢,聽見他的聲音,她遲鈍地擡起頭,朝他看了過來。
“怎麼了?”蔣巽鹄快步走到她身邊蹲下,仰起頭,他擡手溫柔地将她的右手攏入手心,用着掌心剛長出的嫩肉緩緩地磨,“發生什麼事了?”
“……蔣巽鹄。”許絨螢低頭看他。
許屹還是找到這裡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為什麼偏偏要在她剛剛嘗到幸福滋味的時候碾碎一切?
她擡起另一隻手,摸上他的臉,隻是念他的名字,“蔣巽鹄。”
尾音有些不穩,聽上去像是忍着哭。
“嗯?”他不去追問,側臉将自己更深地埋入她的掌心,“我在這裡。”
掌心貪戀着溫軟的皮膚,明明幾分鐘前她還對此避之不及的。拇指摩挲着男人削薄的唇,挺直的鼻,濃密的眉……
她的,這些都是她的。
少女凝眉觀察得仔細,她不會離開這裡,她不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要不然……多可惜。
“你會和我站在一起吧?”她問,“會吧?”
明明是問句,她卻用着隻想聽到一個答案的語氣說了出來。
“嗯。”他毫不猶豫,“永遠和你一起。”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少女霎時笑了出來,“明天……陪我去見一個人吧。”
“……什麼人?”他眨了一下眼睛,有點茫然。
“……許屹。”
男人身形一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
他小心翼翼地擡眸看她,嘴角繃直,精緻張揚的五官一改方才的溫柔無害,銳利起來,像是在生悶氣,“為什麼……要去見他?”
“為了我們。”她伸出拇指摁住他的唇瓣,心疼地撫了撫上面的牙印,“為了我們的以後。”
為了他們的未來,她必須要解決許屹這個隐形炸彈。
他們到的時候,許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穿着考究羊絨西裝的男人面對着大敞的門而坐,背對着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門外的侍應生關上了門。
見到兩人到來,許屹仍然沒有反應。
銳利的寒光在陽光下有些晃眼。她眯着眼看了過去,原來是一枚硬币。
硬币在指縫間不斷穿梭,男人的骨節時而凸起時而下沉,沒有靈魂的硬币在他手中仿佛生了神智,乖順至極。
蔣巽鹄對着鼓弄玄虛的男人很是不屑,嗤笑一聲,“許屹……”
手心被輕輕捏了一下,他頓了一下,低頭看向少女。
許絨螢擡手和他交握,見他望了過來,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
蔣巽鹄皺了皺眉,雖然不解,但也聽了她的話,不再開口。
“你們。”沉默許久的男人擡起頭,深邃的眼睛擡了起來,目光将他們死死釘在原地,他攤開手心,接住空中的硬币,啪的一聲,仿佛某些信号,他不急不緩地開口,“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