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過電般地閃過幾個片段。
是……因為她剛才的那一番話嗎?
意識到這點後,像是被突然紮了一針,許絨螢回過神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隻知道自己不能放着他不管。
她放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也慢慢地跟着蹲了下來。
“蔣巽鹄……”許絨螢猶豫半晌,擡手輕輕放在他的背上輕輕拍着,眼神複雜,努力放柔了聲音安撫着他,“沒事了,沒事了。”
她剛才還說了什麼來着?似乎還嫌棄他給她帶來了麻煩。
“蔣巽鹄……”許絨螢的眼底一片平靜,“我不怪你了。”
男人呼吸一滞,心跳聲逐漸柔和下來,不再如之前一般,恨不得要撞開肋骨的架勢。
似乎有用。
“沒事了……”話音未落,男人便蓦然伸手将她摁在胸口。大手輕柔地撫在她的後頸,拇指貼在耳垂下方輕輕地蹭着,另一隻手則得寸進尺地貼在少女後腰凹陷處。
蔣巽鹄的動作太過突然,直到被他摁在胸口時,許絨螢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偏過頭,右耳恰好貼在了男人的心口,她能清晰地聽清他心髒跳動的頻率。
“砰,砰,砰……”
好快。
一聲又一聲震動着少女薄薄的耳骨。
原來人的心髒可以跳得這樣快。
許絨螢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留意到自己被扭成麻花的姿勢,正想發火,“蔣……”
“嗚……”
壓抑得極其細弱的哭聲自頭頂傳來,心裡的火苗剛剛點燃便被潑上了一盆冷水,少女瞬間止了聲。
蔣巽鹄哭了?!
他……他哭了?許絨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男人似乎認為流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壓抑得胸口都在震動,也仍不會放聲哭出來。
怎麼慘成這個樣子?許絨螢歎了口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欺負他了。
許絨螢輕輕蹭了蹭,将耳朵貼得更緊,被壓着什麼都做不了,她無聊得開始監測起男人的心率來。
幸好,她松了口氣。蔣巽鹄的心跳逐漸恢複正常了。
許絨螢徹底放棄掙紮了。算了,抱就抱吧,也不會掉層皮,總比蔣巽鹄在她面前暈倒來得好。
男人似乎委屈極了,越哭越聲,頭越垂越低,最後直接靠在了她的肩上,滾燙的淚如雨般落在她的肩窩,一片濕熱。
有點難受。
少女歎了口氣,微微擡頭,将下巴點在男人的肩上,雙眼望天,“蔣巽鹄,你是真的很愛哭。”
男人動作一滞,瞬間哭得更厲害了。
許絨螢被逗笑了,擡起手,手掌懸空幾秒後,最後還是落在了他的背上,她輕輕地抱住了他。
“蔣巽鹄,我真的不怪你了。”
這句話對男人是最有用的。
蔣巽鹄的哭聲逐漸停了下來,隻将頭靠在她的肩膀,細細地喘着氣。
他似乎還特意熏了香,越靠近後頸的位置,香味越濃,沉香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妙了,幽而不濃,甘而不膩。一時間,她忘記了周身焦苦的氛圍,向前蹭了蹭,輕輕嗅着,果然是在後頸。
他似乎已經恢複了。
蔣巽鹄沒有再哭了,可許絨螢的心情卻并沒有輕快多少。
“蔣巽鹄,你……就這樣。”舍不得我嗎?
未盡的話語卡在喉間,理智告訴許絨螢,這句話如果說出口,隻會讓情況更糟糕。
少女垂下眼睫,琥珀色的眸子暗沉沉的,蔣巽鹄就真的這麼喜歡她?
喜歡她喜歡到,因為她簡單的一句話而恐慌症爆發?
她不相信。
就算他從前是真的很喜歡她,但四年沒見,這喜歡也該被消磨一些了吧。
怎麼可能還會有這樣濃烈到讓她都害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