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螢捂住鼻子,搖着頭擡眼看他,“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音量逐漸減小,最後一個音被他吞進了嘴裡,變成了氣聲。
蔣巽鹄的狀态看着很不對勁,瞳孔渙散,沒有焦距,并且胸口起伏的頻率極快,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男人眼神驟然一凜,他轉過身,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罪魁禍首”。
那瘋男人仍是一臉沉醉,眼神迷離地盯着蔣巽鹄看,像是害怕一眨眼,他就會不見了似的。
“你……你是蔣巽鹄嗎?”男人眼神充滿希冀,語氣小心翼翼。
不過還未等到蔣巽鹄回答,他就立刻變了臉色,惡狠狠地盯着男人背後的少女,指着她,聲音尖利,“你太讓我失望了,為什麼一定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她有什麼好的?!你到底有沒有為你的粉絲考慮過!”
被瘋男人突然提高的聲音吓了一跳,許絨螢皺着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正打算罵回去。
“你算什麼東西,敢罵她?”蔣巽鹄忽然暴起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他一腳踢飛了滾到腳邊的鐵桶,厚實的鐵桶“嘭”的一聲撞上樹幹,幾片枯葉搖搖晃晃地飄了下來。
瘋男人被掐住了氣管,表情驚恐。
“你就是那個跟蹤了我幾年,一直騷擾我的私生吧。”新仇舊恨,蔣巽鹄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你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過幾天法院就會給你寄傳票。還有……我不是什麼販賣戀愛幻想的偶像,少用那一套來綁架我。”
男人扒着他的手,長大了嘴,費力地吸着氣,嗓子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男人掙紮的力氣逐漸減小,缺氧導緻臉部充血,一片通紅。但蔣巽鹄仍然沒有收手的意思,青筋一根一根地在皮膚上蹦起。
他貌似更用力了。
見他這一副要掐死人的架勢,許絨螢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語氣有些無措,“蔣……蔣巽鹄,你快松手!他快被你掐死了!”
男人力氣用得很大,小臂的肌肉繃得很緊,像石頭一般硬。
少女微怔,循着手臂看向他的臉,男人像是陷入了什麼夢魇般,眸色暗沉,眼神空洞。
手下的肌肉越繃越緊,許絨螢對着他又掐又撓,“蔣巽鹄!”
喊了幾聲,男人還是沒有反應,她也怒了,“蔣巽鹄!”
少女生氣了。
蔣巽鹄如夢初醒般松開了手,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低頭尋她,瞳孔重新有了焦點。
瘋男人劫後餘生地捂住自己的脖頸,張大了嘴巴,像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似的,表情恍惚,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氣,眼淚鼻涕不知不覺淌了滿臉。
見少女靠近,他吓得腿軟,雙手後撐在地上,害怕得直往後縮,啞着聲音道:“你……你别過來。”
這瘋男人對她的态度前後差距實在太大,許絨螢一時間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下的情況。
她當然不會聖母到去安慰他,她沒有那個閑心,但也不好就把他扔在這裡,萬一被鄰居看到又是件麻煩事。
但蔣巽鹄似乎對少女的反應有所誤解,以為她是被吓到了。
他一個跨步上前,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後,像是被侵占了領地的野犬呲着牙,眼底一片兇狠,“離她遠點,别讓我再看見你!”
瘋男人的大腦一片空白,見他靠近下意識就想起身逃跑,卻又手軟腳軟,沒有力氣,隻能無助地蜷成一團。
他低頭盯着腳邊,蒼白的嘴唇發着抖,鹌鹑一樣瑟縮着,點頭點得飛快,生怕蔣巽鹄又被刺激到,跳起來掐他。
蔣巽鹄掃了一眼鮮紅的地面,冷冷地道:“把這裡打掃幹淨,然後有多遠就滾多遠!”
“好,好。”瘋男人如臨大赦,扶着樹幹站了起來,對着他點頭哈腰,語氣讨好,“我馬上就打掃。”
蔣巽鹄拽着少女的手,将她拉到了一旁,蹙眉道:“他是不是之前也來找過你麻煩?”
許絨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老實地點了點頭。
“那……”蔣巽鹄俯身和她對視,嘴唇向下撇着,像是不解又像是委屈地問道:“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和我提起過?”
“許絨絨……我問你呢。”蔣巽鹄有些哽咽,“受了委屈,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