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
這個時候會有誰找她?
許絨螢打開卧室門,食指指着自己,不确定地問道:“找我的?”
“嗯。”孟安顔點點頭,眯起眼睛朝她笑得暧昧,“還是個大帥哥。”
?
許絨螢一臉困惑,撓着頭走到門邊,雙手扶住門把手,踮起腳從門上的貓眼向外觀望。
門外的人似乎高得有些過頭了,從貓眼也隻能勉強看到下颌連着脖頸那塊白得毫無血色的皮膚。視線下移,許絨螢一眼便看見了那格外凸出的喉結,門外的應該是個男人。
這不就隻能看見半張臉,她是怎麼看出是個帥哥的?
許絨螢對着門外喊了聲,語氣戒備,“你好,請問你是?”
“是我。”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低沉,“許屹。”
許屹,呵。少女瞬間垮了臉,兩指旋着門上的旋鈕,鎖舌彈入門框中,咔哒一聲,門被反鎖了。
孟安顔疑惑地從卧室裡探了頭出來,觑見少女陰沉的臉色,扒着門框問道:“怎麼了?”
“沒事。”許絨螢停頓了一下,回道:“是個上門推銷保險的。”
“好吧。”孟安顔撇撇嘴,縮了回去。
“砰!砰!砰!”
巨大的拍門聲讓兩人同時一抖。
“許絨螢!開門!”
“他……他怎麼還知道你的名字?”孟安顔捂着突突亂跳的小心髒,表情驚恐。
“應該是個人信息被洩露了,我馬上解決,不用擔心。”許絨螢摁着她的頭,将她摁回了卧室,關上門,咬着牙,怒氣沖沖地往回走。
“你做什麼!”少女猛地扯開門,正要興師問罪,卻被近在咫尺的手掌一駭,下意識閉上了眼。耳側刮起一陣涼風,帶起幾縷發絲。
而後,男人微蜷手指,攏住了少女在空中飄揚的發絲,将它們一一别在了耳後。
少女的耳朵一向敏感,男人指尖滾燙,若即若離地觸碰着溫涼的耳朵肉,那抹燙熱似乎沿着神經末梢一路燒到了大腦,許絨螢回過神來,立刻側開了頭。
許絨螢捂着開始發熱的左耳,蹙起了眉,擡起頭,怒視着他:“許屹,你是不是……”
質問聲在瞥見男人布滿紅血絲的眼球後戛然而止。
“許絨螢,你……”男人彎折脖頸,濃密的眉毛扭得像毛毛蟲,他哀哀地看着她道:“又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許屹是個混血兒,有一半的斯拉夫人血統,因此頭發天然的帶着點棕色。不過,他似乎很讨厭自己的發色,總是會定期染黑。
他的皮膚是大理石般的蒼白,可以清晰地看清一根根埋在皮膚下的暗綠色血管,情緒一激動,頸側的血管就會時不時地抽動幾下,嘴唇也跟着顫抖,之後整張臉到脖頸都會浮上一層淺粉。
他的鼻子很高,眼窩很深,眼皮褶皺又長又深,眼睛是純澈的钴藍色,在光線不好的地方時,鼻骨就是一道清晰的光影分界線,将另一隻眼睛的光遮了大半。而陰影之下的眼瞳中,點點幽藍就如同海底的浮遊生物般緩緩浮現,帶着點無機質的冰冷。
每當他擺出這副表情,許絨螢就知道,許屹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生氣了。
許絨螢愣了一下,疑惑地歪了歪頭,“你說什麼?”
“你和……”男人腮幫子鼓動一下,似乎是在咬牙,極不情願地道:“蔣巽鹄。”
最近她正被和蔣巽鹄的绯聞煩得頭大,正愁沒地方發火,想不到還有人往槍口上撞。
許絨螢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回道:“沒有!”
“真的?”男人眼中的幽藍乍然亮起,不敢置信又竊喜,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不信算了。”許絨螢掰開他壓在門框的手,想要關門。
“哎,等等——”許屹順從地放開了手,腳下卻不老實,右腳卡在門和門框之間,抵住。
回憶着少女自見面起就擰成一股的眉心,許屹忍不住放輕了聲音,“我可以幫你。”
他看出來了她的壞心情。但卻完全沒有想過少女是見了他才這幅表情。隻下意識地将一切都歸咎到那個胡編亂造,掐頭去尾的绯聞上。
還沒等少女出言怒斥,他就率先扔出了自己的籌碼,“那些绯聞,很影響你的生活吧。”
許屹雙手撐住膝蓋,平視着少女的眼睛,放輕了聲音,像是生怕驚擾到了在餌料附近徘徊的小魚。
他誘哄道:“我可以解決。”
“我知道你不想和蔣巽鹄扯上關系。”許屹說着說着便自己笑了出來,“那種事情,我揮揮手就可以幫你擺平。”
許絨螢被他突然湊近的臉吓了一跳,後撤一步,表情防備,冷淡又客氣地回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