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鳴電閃,敢在這個天氣裡看恐怖片的都是勇士。
但其中一定不包括,孟安顔。
“啊啊啊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夜空,以絕對的優勢碾壓了來勢洶洶的滾雷。
許絨螢無奈地捂住耳朵,但即使耳朵被蹂躏,她也不肯放過孟安顔,“不準閉眼,好好看!”
“嗚嗚嗚,那個鬼死了沒有啊?”孟安顔小心翼翼地掀開毯子一角,見到滿屏的鮮紅,又立刻閉上了眼睛,“不行,不行,等那個鬼死了,我再接着看。”
“不行!”許絨螢鐵面無私地扯下她的毯子,“這個是懸疑片,你錯過線索怎麼辦?”
“錯過了就錯過了吧!”孟安顔眼淚汪汪地怒吼,“我的人生都錯過好多了。等那個帥哥出場了,再叫我。這個不能再錯過了。”
許絨螢無語凝噎。
屏幕裡上映的正是讓蔣巽鹄一舉得了影帝的《鬼嶺》。
從主角團沒怎麼換過的衣服來看,這部劇的成本應該不是很高。但導演的運鏡,劇本,剪輯以及各種詭異場景的布置都是能看出花了心思的。
主角團也都是當時不怎麼出名但演技紮實的演員,遇上這樣用心但貧窮的劇組,也算是互相成就了。
據說,當年這部電影橫空出世,橫掃了包括最佳男演員,最佳劇本等一系列獎項。
看了原片後,許絨螢倒是能理解了,質感确實讓人眼前一亮啊。
她吸了口雪碧,清爽的檸檬氣味直竄天靈蓋,細密的氣泡自舌尖炸開,好涼啊。
許絨螢放下易拉罐,一面伸着右手和孟安顔較着勁,要把她的毯子扯下來,一面專心緻志地看着電影。
忽地,在一陣毛骨悚然的水鈴聲後,半張臉緩慢地從電視的右下角攀爬上來。
皮膚白皙,眼睫纖長,優美華麗的骨相與精緻的皮相相得益彰,一下便抓住了她們的視線,恐怖片的氛圍突然冒出很多粉紅泡泡。
許絨螢用手肘戳了戳還在裝鴕鳥的某人,撇着嘴道:“你要看的帥哥出場了。”
“沒騙我?”孟安顔極有警惕心地問了一嘴,“你剛才就這樣騙我看那個人頭的。”
“真沒騙你,不信你看。”
孟安顔小心翼翼地掀開毯子的一角,露了一隻眼睛出來,瞬間笑成了花,“好耶,還好有帥哥治愈我的心靈,我原諒這部片子對我的精神傷害了。”
許絨螢撇撇嘴,咬着吸管,不服氣道:“有那麼帥嗎?我看也就一般啊。和你前男友差不多吧。”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你看事情怎麼這麼局限,帥哥的審美是多元的,雖然我的前男友腦子有病,但不得不說,他也是個帥哥,不過是肌肉型男式帥哥。要不然當時我也不會答應他的表白了,我要求也是很高的。”
孟安顔指着屏幕放大的俊臉,”這位呢,就是優雅型的,看這張俊臉,這精緻的五官,他一皺眉,我就心痛。而且我猜他身材應該也很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
“這你都能看出來。”許絨螢驚訝道。
孟安顔驕傲地拍着胸口,“我閱男無數,這種小case啦!”
“閱男無數還隻談了一段戀愛?”許絨螢忍不住拆台道。
孟安顔扭着身子去撓她的癢癢肉,咬牙切齒道:“總比你男人都沒怎麼見過好。”
“錯了,錯了。”許絨螢瞬間丢盔卸甲,舉手投降,“哈哈哈哈看電影,看電影,我不笑你了。”
孟安顔這才滿意地收回手,撈起桌上的爆米花,丢了一個進嘴裡,嚼得嘎嘣作響,“哎,你說。”
她用手肘戳着身側的人,“幕後兇手是誰?”
許絨螢吸了一口碳酸飲料,懶洋洋地回複道:“趙陽。”
“怎麼可能是他呢?”孟安顔激動地拍着大腿,“趙陽一看就是個單純善良的美強慘,老倒黴蛋了,家人都被鬼殺了就算了,自己還被誣陷成殺人兇手,絕對不可能是他!”
“要賭嗎?”許絨螢側頭看她,壞笑道。
“好啊,賭什麼?”孟安顔立刻應道,“這次,我絕對不會輸,我有信心。”
許絨螢笑而不語,果然上鈎了。
孟安顔這人有些愛賭,但也很有分寸,每周也就買買小彩票,和朋友打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賭;但賭運是出奇的差,買的小彩票都攢了好幾本了,可是連五塊都沒中過。
所以,隻要和她做相反的選擇就好,許絨螢相信自己一定會赢的。
窗外的雷聲像是累了,逐漸停了下來,雨勢也跟着減弱,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斷敲打着塑料材質的防雨棚,聽着極為催眠。
時長快兩個小時的電影也已經結束,屏幕上正滾動播放着演藝人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