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一拉,伏知時半邊腰全露了出來,小腹那兒的線條緊實,他在緊張,呼吸頻率的改變讓腰腹的起伏變慢。
應悄把兔耳朵卡進鍊牙,然後快速地把拉鍊拉好:“小膽兒。”
伏知時不樂意了:“我不小,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到應悄托着他的手,把狗尾草編成的戒指推進他的中指。
而她左手中指同樣戴了一個狗尾草戒指。
應悄給他戴完也沒說什麼,拎起礦泉水擰開瓶蓋,正打算喝的時候聽到他驢唇不對馬嘴地說:“我願意。”
她随口接了一句:“願意什麼?”
“嫁給你。”
應悄:“……?”
礦泉水含在嘴裡沒來得及咽,就被他那句話震得噴出去。
應悄掃了一圈周圍,确定沒人關注這邊才放心,她耳尖燙得厲害:“亂說什麼。”
腦袋上頂着的小狗耳朵發箍掉下來一點,他動手撥正,歪着頭看她:“你不願意?”
應悄沒話說,回味了一遍兩人剛才的對話,忍不住把臉偏過去笑,笑了會兒,她探手勾着他後頸虛空一磕,又去抓他的手,手指勾纏着拉鈎、蓋戳。
蓋戳流程都走完了也沒回頭看他,她現在就想笑,不能看他,一看更想笑了。
到底誰發明的伏知時?簡直天才。
伏知時也被她的情緒影響,和她一樣别開臉偷偷笑。
笑歸笑,兩人的手卻始終纏在一起。
“……車修好了。”伏知時輕輕晃着她的手站起來,“可以走了。”
應悄暈車不嚴重,提前在肚臍那裡貼了姜片,加上窗戶一直開着,她一路上都沒怎麼暈。
伏知時知道她手機沒電了,把自己手機遞給她:“玩嗎?”
倒也沒有很想玩,但就是想翻翻他手機。
軟件還是多,亂七八糟下載了一堆。
兩個社交軟件塞了不少人,企鵝的分組一目了然,最上面那個分組列表裡隻有她。
分組和備注也很奇葩。
-叫哥進度(0/100)
-妹妹。
下一個分組同樣隻有一個人,分組隻有個簡單的符号“-”,備注也很簡單。
-樂樂。
伏知時發現她在看樂樂的頭像,手指蜷了蜷,生怕她誤會:“他男的,我攢旺仔民族罐就是給他攢的。”
“你倆有什麼小故事?”應悄點開對話框翻了翻,沒什麼表情地問他。
“有,一句話就能總結。”伏知時說,“殺馬特拯救破碎少年。殺馬特是我,破碎少年是他。拯救完我就跑了,故事完結。他算是我人生裡的一個過客。”
應悄笑了笑,覺得“過客”這個詞挺熟。
沒記錯的話,她也說過類似的話,過客——哪兒那麼容易過啊。
王媽都算出來兩個人夫妻緣分很深了。
過不了。
伏知時摸不準她的笑什麼意思:“……而且民族罐攢完了也不一定送得出去。”
“為什麼?”
“我們都有各自的人生了。”手勾過她的手放在手心,他看了眼窗外倒退的風景,輕描淡寫地說,“而且當初分開鬧得挺不愉快,我知道他在追我,或者想說一聲再見,但我太膽小了,我怕我停下來就走不了了,所以我沒回頭。”
他低着頭看她的戒指,指尖碰了碰纏繞的草莖:“我現在也覺得當初沒回頭是對的,他得自己長大,自己去面對成長裡的風雨,我又不能陪他一輩子,不如及早抽身。”
說完了,他扣着應悄的手翻過來放在腿上。
“沒有其他故事了。”他輕輕閉上眼,“樂樂隻是過客。”
應悄沒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扣緊他,他指節上的戒指明明那麼細,存在感卻極強。
心裡有點酸澀,他說得沒錯,王烊和樂樂的故事翻篇兒了,早就在那個比往年夏天都要熱的夏天結束前翻篇了。
所以她和他的人生軌道短暫地偏離,各自長大,再以新的身份書寫過客的反義詞。
——寫永不消逝的喜歡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