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小了音量，等她再轉過來時才一格一格加滿音量，應悄不懂他在搞什麼，打了電話也不說有什麼事：“說話。”

“那個……”伏知時躺回床上，睜着眼看天花闆，狀态遊離地組織語言，“班群你看了沒？”

“你覺得呢？”應悄說，“一睜眼就接你視頻了，群裡什麼事？你口述我聽聽。”

伏知時也需要一個事轉移注意力，于是抱着手機念那則群公告。

“什麼玩意兒？體驗死亡？墓園團建？”

應悄挑了幾個關鍵詞複述，覺得九班越來越邪門了：“不去，我今天有安排。”

“必須安排這倆小壞蛋啊！咱一個班全在這兒了少兩人算怎麼回事兒！”大巴車上，卓越拿着喇叭嘶吼，順便從兜裡找出兩個寫了地址的條兒遞給司機，“劉叔，走起來。”

“行嘞，卓少爺，今天聽你安排。”

大巴車穩穩地開在路上，最後停在一棟别墅前，半輛車的人都下去拍門了，王媽吓得彈跳起身：“少爺，少爺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大幫人！”

伏少爺正在連麥補覺，應悄不想去，他也不想去，為了不受打擾，視頻通話切成了語音通話一直連着，這樣别人就沒辦法打通了。

他介于醒和沒醒的中間，手肘撐着床看門口：“啊？”

門口烏泱泱擠了一幫人，應悄站在最前面，看到他上半身裸着，抱着被子不太清醒地看門口，想都沒想就上前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怎麼樣？想不到吧，這幫人，”應悄指着身後那幫人，“去我家快把我家門拍爛了，我沒辦法，休息的計劃隻能擱置了，你也走吧，少爺。”

少爺慢悠悠地擡眼，看了一圈然後慢慢躺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卓越：“哎？怎麼又睡過去了，給他弄起來！”

彭湃：“好嘞！”

“别，”應悄伸手攔他們，“他沒穿衣服，你們打算怎麼給他弄起來？弄起來給我們全班女生展覽他的身材嗎？”

王翔琢磨了兩秒然後一左一右鎖着兩人的喉出去了，出去前順便把門帶上了：“讓他搞快點，就等他了！”

“砰”的一聲，伏知時埋在被子裡的身體動了兩下，他起身坐好：“我剛剛……真以為做夢了。”

“我知道。”應悄說，“一個班的同學全來了，這事兒叫他們辦的，太沖擊了。”

“醒了趕緊穿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好。”

九班的同學第一次來伏家，上蹿下跳地參觀，還有一排女生排着隊找王媽算命。

“姑娘，爛桃花有點多啊，啧啧啧，全都不是正緣，”王媽說，“我這兒有化解爛桃花的……”

伏知時正在洗手間刷牙，聞言探出一顆腦袋：“王媽！”

“開個玩笑。”王媽讪笑道，“一點幽默細菌都沒有呢這孩子。”

卓越像是回歸原始森林的猴子一樣又跑又跳，路過伏知時摁了一下他的腦袋，動作像扣籃：“這會兒刷什麼牙，又不親嘴。”

“我習慣。”牙刷在牙杯裡攪出動靜，“睡醒了就習慣刷，不行？”

彭湃跟在卓越屁股後頭，雙手捧着伏知時的臉，誇獎道：“哇嗚，茉莉味，好清新。”

王翔最後路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彈彈，撒尿牛丸。”

那幫女生快被笑瘋了，柯甯嗑着瓜子說：“别把我們班團寵玩壞了。”

虞小滿附和道：“就是就是。”

“同桌，”伏知時漱漱口吐掉，找應悄告狀，“你看啊，你看他們多過分。”

應悄笑着說：“你快點收拾不就行了。”

這回去小香山墓園團建要待兩個晚上，伏知時進屋找衣服，他把着門往外看：“應悄。”

“什麼事？”

“幫我選衣服。”說着，他把她拉進來，他扯開衣櫃，拿着整套的衣服往身上比劃，“怎麼樣？”

應悄最先排除了那套DK制服：“制服看着就熱。”

“T恤長褲就行。”

伏知時把制服挂回去，找了兩條顔色鮮豔的衛褲，一條粉色一條灰色。

“你喜歡粉色？”

“有時候。”伏知時說，“夏天穿深色吸熱，顔色淡的涼快點。”

……喜歡粉色原來是季節限定。

就選兩套衣服不花時間，應悄正打算出去，就被攔了門。

“什麼意思？”

伏知時彎下腰，下颌抵着她的肩，閉上眼說：“我剛才，一睜眼就看見你了，我以為是夢，但又發現不是夢，你是真實存在的，那一瞬間好想抱你。”

“但我忍住了，我不能過線。”下巴蹭了蹭她的肩，他又說，“但應悄小朋友可以，牽我、抱我、摸我……全部都可以，你不想試試嗎？”

“你想不想……”伏知時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隻下巴貼着她的肩，“對我做點什麼？”

“想。”應悄遲疑了兩秒，選擇誠實回答。

伏知時眼睛一亮：“做什麼？”

“你低頭。”

伏知時順從地低頭，應悄學卓越的樣子重重地摁了一下他的腦袋，指尖插進他的黑發，被磨得發癢。

“做這個。”

伏知時也很滿意，下巴再次靠上她的肩：“許願小朋友快點和我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