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的時間,巷子裡再次安靜下來。
喬果張了好幾次嘴都沒發出聲音,他明明站在旁邊沒動手,呼吸卻也變得無比急促。
若不是親眼看見,他肯定不會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
祁修竹身形清瘦,看起來像個矜貴的少爺,誰能想他出手這樣幹淨利落。
喬果的手心裡生出一層汗,他原本準備伺機而動。結果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幾個混混就被祁修竹撂倒了。
三人齊刷刷躺在地上,其中兩人正捂着腹部哀嚎。
穿紅色外套的男人被祁修竹摁住,臉部着地,身體呈一個極為别扭的姿勢。
其他兩人撐着身子站起來,剛有動作,祁修竹冷聲道:“滾開。”
腳步聲分外慌亂,很快消失不見,巷子裡隻剩下三個人的呼吸聲。
祁修竹是最平靜的一個,他不徐不緩地深呼吸兩下,緊緊抓住男人的後腦,用力往地上一磕。
縱然頭疼欲裂,男人也咬着牙不敢叫出聲。
祁修竹彎腰看向他滿頭大汗的臉,頭發垂下來掃過耳尖,他一字一句問:“錯了嗎?”
“錯……錯了。”男人打着哆嗦,“對不起,不敢了。”
祁修竹手上的力道加重,男人頓時拔高音量大喊:“我真錯了!喬果!喬果對不起!”
這幾個小混混初中辍學,基本上在網吧裡度日。沒錢了去打點零工,不想幹了就打劫附近的學生。
他們專挑喬果這樣的小孩兒下手——身邊有沒有管事的大人,家裡又有老人需要照顧。
這些學生崽平日裡孝順懂事好拿捏,随便威脅幾下就聽話的不得了。
要真有人反抗,大不了去他們家或者店裡鬧事,多來幾次就沒人再敢了。
這套流程他們來了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踢到鋼闆。
男人早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淌了一地。
祁修竹回頭招呼喬果,見他拿着手機站得挺直,笑了一聲:“吓到了?”
他狠戾的表情還沒完全收起,這一笑卻不顯突兀,就是有點……
喬果說不上來,他搖了搖頭,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哥……怎麼了?”
祁修竹笑得特别燦爛:“讓他給你磕一個謝罪。”
喬果眨了下眼睛。
啊。
啊?
這哥原來這麼野嗎……?
“快啊。”祁修竹看似是在催促喬果,實際狠狠掐了掐地上那人的脖子,“愣着幹什麼?”
不等喬果做出反應,“砰”的一聲,男人立馬腦袋着地。怕這還不夠,他一咬牙,又猛地磕了兩下。
之後這人沒了聲,趴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祁修竹滿意了,唇角勾得更深,擡頭問喬果:“還要嗎?”
“不要了!”喬果差點哭出來,“可以了哥!”
祁修竹點點頭,又問:“他們問你要了多少?”
喬果說:“八百……”
祁修竹伸手在男人身上掏了一遍,褲兜衣兜都翻過了,最後隻找到四百二十三塊五毛。
男人緊急大喊:“剩下的剛才分給他們了,不關我的事!”
“怎麼辦?”祁修竹站起身,改用腳踩着他,“還差點。”
他說完看見自己的鞋面,翹着的唇撇下去,轉而道:“剩下的拿你的衣服來賠吧。”
喬果和男人都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緊接着,祁修竹把人拽起來,擡了擡下巴:“脫了。”
“……”
于是,男人在祁修竹嫌棄、喬果震驚的眼神下,脫得隻剩一條内褲。
“這個……這個就不用了吧?”男人打着哆嗦,風一吹,他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祁修竹更嫌棄了,側目不再看他:“不用。”
喬果在一邊一直不敢吱聲,祁修竹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了。
他根本不會想到,祁修竹以前拍過武打片,為此找專業的老師集訓了一個多月。
另一邊,脫得精光的男人也一聲不吭,生怕稍微發出一丁點動靜,自己就得再挨一頓揍。
事情因為祁修竹的突然出現,變得有點詭異。
喬果和男人各懷心思,跟罰站似的,站在一邊等祁修竹發号施令。
就在三人沉默間,喬果手裡的手機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人怎麼沒聲了?死了?”
喬果擡頭對上祁修竹的視線,糾結道:“沒呢免哥,容光煥發……”
聽見這聲“免哥”,祁修竹眉毛一挑,略有些詫異:“你什麼時候給他打的電話?”
喬果“啊”了一聲:“十分鐘前。”
正說着,賀免在那頭略有些着急地大喊:“我不是問他,我說找你麻煩你那人!活着嗎?”
……?
喬果再次受到沖擊,看向一旁早已靈魂出竅的男人,為難道:“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