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竹今日得了閑,晚間的時候派人來請她去前院用膳。
陸绾甯換了身衣裙便跟了過去,隻是沒想到,今兒的前院着實熱鬧,除了沈鶴竹和沈耀風是她認識的以外,其餘人等衣着華麗,卻沒有一個是眼熟的。
她蹙了蹙眉,天生不愛社交的性格讓她在此刻極為别扭,尤其是旁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隐約間還能聽到一些女眷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原來世子去将軍府退婚,就是因為她啊。”
“咱們這裡哪個不是家中日後的主母?她這樣的身份,足以見得世子有多寵她。”
“......”
“甯甯,你可算來了,你若是再不出現,本妃都要無聊壞了。”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那些刺耳的話語,陸绾甯循聲望去,就看到洛言輕擠過人群沖她走來。
走到她的身邊,還拉起了她的手,姿态親昵,“上次你們走得匆忙,好些話我都沒來得及與你說,等會兒可是要給我個機會,好好與你說說我這段時間的見聞。”
左右不過是分享一些八卦,但此刻卻為陸绾甯解了圍,她感激地沖着洛言輕笑了笑,“那是自然。”
“甯甯,過來坐。”沈鶴竹向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留着的空位。
陸绾甯頓了頓,說實話,她并不想坐過去,畢竟那并非是她這個身份能坐上去的地方,但......
洛言輕輕輕推了推她的臂膀,悄聲催她:“快過去坐着,你放心,咱們這麼多人呢,有些人不敢拿你怎麼樣。”
陸绾甯笑了笑,行至沈鶴竹的身旁落了座。
而方才閑言碎語的幾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料到太子妃會出頭,更沒有料到太子并沒有橫加阻攔,甚至沒料到沈鶴竹就這麼不懂規矩地讓陸绾甯坐在了屬于正妃的位置上。
那一副要扶妾上位的姿态,簡直不要太明顯。
但偏生就是這樣的“沒料到”,讓在場沒有一個人敢找陸绾甯的不痛快。
“世子,您明日就要與太子前往邊關了吧?”酒過三巡,有人朗聲問道。
“嗯。”沈鶴竹的臉上爬上了紅暈,神情卻依舊清明,他看向那人,忽而彎唇笑了笑,“陳公子,你這麼關心本世子的行程,莫不是想要與太子還有本世子同去?”
聞言,陳公子連連擺手,“世子說得哪裡話,像此等大事,我哪裡配得上去啊。”
說罷,便是一陣嬉笑,話題由此揭過,衆人也沒再提起。
陸绾甯偏頭,看向沈鶴竹,若不是方才陳公子提起,她都要忘記沈鶴竹所說的這段時間要前往邊關之事。
“看着我做甚?”注意到陸绾甯的視線,沈鶴竹側過頭,微眯着眼眸,看向她時眸光中似是染上了一抹迷離。
他靠近了陸绾甯一些,小聲問她:“是不是覺得本世子這樣怪好看的?”
沈鶴竹方才喝的不少,如今這般模樣,與方才回答陳公子時判若兩人,一時間,陸绾甯也拿不準他到底醉沒醉。
不過,不管是何,如今的他,怪像個浪蕩的公子哥。
陸绾甯臉龐微微泛紅,低垂着眉眼,沒敢看沈鶴竹。
沈鶴竹卻像是覺得有趣,離得陸绾甯更近了一些,“看來是被本世子的美色迷的不行。”
陸绾甯:“......”
她覺得自己大抵是被沈鶴竹的酒氣熏得自己也醉了,不然此刻為什麼莫名覺得很熱?
“不是......我隻是想提醒你,你咳嗽還沒有好多久,不宜多飲酒。”陸绾甯急中生智,随意編了個借口,總歸比他口中的那一派胡言亂語要讓她覺得舒心些。
沈鶴竹頓了頓,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倒是提醒了我正事兒。”
陸绾甯不解,卻見方才還滿眼醉意的男人,又瞬間切換成了清明的模樣。
他輕咳一聲,說道:“前陣子,本世子身體不适,久咳不止,但本世子當時偶然得了一味神藥,不過短短幾日,身體便好得差不多了,你們猜,是何神藥?”
那些公子哥聞言,來了興緻,紛紛詢問。
不過,其中倒是有些女眷有了猜測,“世子說的,不會是那梨膏糖吧?”
“正是此物!”沈鶴竹猛地一拍桌子,衆人的酒也順勢醒了幾分。
“世子,你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雖然那梨膏糖被傳得極神,但左右不過是顆糖,哪裡還有這樣大的效果?”
“是不是騙你們的,你們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們可沒有咳嗽。”一衆公子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于要試藥這種事兒,表現得十分抗拒。
“非也。”洛言輕站了起來,“那梨膏糖,可并非隻有治病的作用。”
“的确如太子妃所言。”有了洛言輕打頭陣,女眷們也漸漸加入了讨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