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然已經到了府邸，不如就去書房說可好？”趙雅娴知道如今的沈鶴竹對自己怕是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她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她不信沈鶴竹沒有任何的忌憚。

沈鶴竹雖然很煩躁，但還是下了馬車，隻是腳下步伐很快，趙雅娴得小跑着才能勉強跟上。

世子府路過的丫鬟小厮，瞧着趙雅娴這般模樣，非但沒覺得同情，反而覺得她是活該。

“這樣的女人，還配做世子妃？”

“誰讓她有個好爹呢。”

“快别說了，若是讓她或者她身邊的玉蘭聽到了，可沒有好果子吃。”

“......”

誠然，世子府裡面的人，如今大多都看她不順眼，但沒人敢多說什麼，隻能偶爾在背後嚼嚼舌根。

“現在可以說了？”沈鶴竹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指骨敲擊桌面，發出“哒哒”的聲響，如同他此刻的心緒，“你若是再不說，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世子當真如此厭惡臣妾？”趙雅娴閉了閉眼，回想起自己嫁給沈鶴竹之後的點滴，分明以前的他們，也是恩愛過的。

可自從陸绾甯進了世子府以後，一切的一切全都變了樣。

她沒辦法不将沈鶴竹對自己的讨厭歸結在陸绾甯的身上，“世子應該知道，臣妾喜歡你，自從嫁給你，臣妾便規規矩矩守着做世子妃的本分，更是費心操持世子府的事務，哪怕臣妾身患重病，也不曾落下。”

“可是這些重要嗎？”沈鶴竹冷笑，“本世子娶你，是為了讓你來操持府中事務的嗎？你身為世子妃，卻容不下妾室的存在，不僅謀害本世子的妾室，還想要栽贓陷害，這是你作為世子妃應該有的肚量嗎？”

沈鶴竹看着趙雅娴泫然欲泣的模樣，隻覺得好笑，以前他會礙于将軍府，對她百般容忍和愛戴，即便自己對她不曾用過真心，但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可是現在，這樣一個毒婦，他還能繼續忍得了？

“臣妾說了，臣妾沒有！”趙雅娴提高了聲音，“世子到底要如何才能信？”

沈鶴竹靜靜地看着她，對于她如此辯駁，隻覺得心煩。

“你若是隻有這些想說的，那你可以走了，事實真相，本世子不需要你來強調和說明。”沈鶴竹冷下臉色，垂頭看向空無一物的桌面。

趙雅娴頓了頓，似乎是覺得的确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糾纏，她深吸一口氣，“将軍府從來都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如今邊關戰事一觸即發，皇上看在将軍府的面子上，有意讓太子親征，這也是積攢軍功的好時機，換言之，若是這次戰事大獲全勝，太子的位置也算是真正的坐穩了。”

太子沈耀風與沈鶴竹關系頗好，趙雅娴不信沈鶴竹會因為自己的這點私事，而去影響沈耀風觸手可及的東西。

沈鶴竹的雙手猛地緊握成拳，他眯眼打量着趙雅娴，卻見眼前的女人雖然臉上還挂着淚珠，但眼中已然沒了方才的柔弱可憐，剩下的隻有笃定和自信。

可是，她有什麼可以自信的？當真以為沈耀風如今的地位真的是因為将軍府的緣故才得以保全？是趙雅娴太蠢了，還是趙宗樂太自以為是了？

“所以，你想怎麼做？”蓦地，沈鶴竹很好奇趙雅娴會如何做。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着趙雅娴，見她高仰着頭，不可一世的模樣，許久沒有升起的惡趣味，又一次盤踞了他的心尖。

既然趙雅娴和趙宗樂這麼堅信自己的作用巨大，他何不成全他們的幻想？

“世子隻要重新做回以前的世子，那麼将軍府，以後也一定會站在太子和世子這一邊，永遠都不會變。”

“這是你的保證，還是你爹的承諾？”沈鶴竹沒有着急答應，而是歪了歪腦袋，略一沉思後反問。

“自然是我爹的。”

“哦。”沈鶴竹狀似松了口氣，“如此，本世子答應你便是。”

他沖她勾了勾手指，聲音帶着蠱惑人心的低啞，“雅娴，來這裡坐。”

做戲，他可太會了。

趙雅娴一愣，對于沈鶴竹變了個人的模樣略感震驚，但是微愣過後，又是狂喜，她沒有去深究沈鶴竹變化如此大背後的原因，隻想要沉溺在這一刻他的溫柔中。

哪怕是假的又如何？她總有辦法讓假的變成真的。

就譬如，她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