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绾甯帶着兩份糖水走到書房的時候,便遇到了守在外面的白木。
她走上前去,問道:“白侍衛,我現在進去可方便?”
白木搖了搖頭,“世子和世子妃在裡面,方才世子吩咐了,誰都不準打擾。”
聞言,陸绾甯微微詫異,但也隻是點了點頭表示了然,然後将其中一份糖水遞給白木,“這是方才我答應世子給他帶回來嘗嘗的,既然世子現在不方便,那就麻煩你等會兒給世子吧。”
白木接過,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陸绾甯敏感地察覺到他的異樣,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轉頭離開。
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便讓小竹關好了院門,正準備去廚房制作梨膏糖漿,卻碰到了從偏房中走出來的月鈴。
陸绾甯:......
真不是她記性不好,這幾日她進進出出都不曾見過她,今兒陡然看到,還有些茫然,一句“你是誰”正要脫口而出,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腦子飛速轉動的時候,也想起了這是哪号人。
她幹笑兩聲,問道:“月鈴,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見她方才匆匆往外面走的模樣,瞧上去似乎是有什麼很緊急的事情,陸绾甯也就随口問了一句。
“奴婢......奴婢隻是出去......出去拿......拿些膳食,快用晚膳了。”她支支吾吾地說完,沒有擡頭看陸绾甯,反而垂着腦袋,聲音極小,似乎在害怕什麼。
“那你快去吧,正好我也餓了。”
“是。”月鈴松了口氣,快步出了院子。
陸绾甯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用手支着下巴,對小竹道:“這月鈴,你平時若是沒什麼事就多盯着點,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是陸绾甯多想,而是如今的世子府,并不太平。
她不想做第二個蕭憐,就得時刻保持警惕。
不過說到蕭憐,死了有段時間了,即便沈鶴竹有意封鎖消息,但是禮部尚書也不是什麼吃素的官兒,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得到消息?
甩了甩腦袋,陸绾甯踏入了小廚房,“你去門口守着,莫要讓旁人進來打擾,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我在做甜食。”
對于她會做梨膏糖這件事,陸绾甯還是決定暫且先瞞着,越少人知道越好。
況且,這梨膏糖漿,今日是非做不可了,不然那村子那邊她不好交代。
雖說梨膏糖漿的制作,不需要人一直盯着,但是對于藥材的處理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更何況,這一次所需要制作的量比以往都要大,它必須要滿足一個村子至少一個月的量。
陸绾甯說不心疼是假的,雖然她不缺銀子,但是虧本的買賣還是得少做,她畢竟沒有打算做慈善家。
至少短期内沒這個打算。
好在,直至陸绾甯從小廚房中出來,都沒有人來過。
她不免松了口氣,踏入主屋,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膳食,她這才覺得有些餓了,“月鈴呢?”
“她将膳食送過來以後就回了偏房,總覺得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小竹撇了撇嘴,雖然對于月鈴很不滿,但如今她們到底是要伺候同一個主子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壞話,免得陸绾甯覺得她是個多嘴的。
“嗯,你和她住一個房,這幾日就沒發現些什麼?”陸绾甯一邊吃着飯菜,一邊問道。
“沒有。”小竹努力回想了一番,但無果。
“她在屋子裡都不曾與奴婢說過幾句話。”說起這個,小竹就很難受,她是個話痨子,偏生她與月鈴說話的時候,月鈴總是不搭理她,轉個身子自顧自睡自己的。
而早上起得也比她早,可卻沒見她伺候過陸绾甯起身。
“姨娘,您說這個月鈴,該不會真的有些什麼吧?”小竹倒吸一口涼氣,不免想起了前幾日的事情,對她的陰影實在是有些大。
陸绾甯用膳的動作頓了頓,沒有立刻否定,但也沒有肯定,有些未知的事情,早做防範是好事,但防範過頭就是壞事了。
“别表現得太明顯,之前怎麼對她的,以後還是怎麼對她,莫要讓人家先起了疑。”陸绾甯吩咐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都撤下吧,時候也不早了,等等你就去休息吧,今日不用守着。”
“是。”
小竹也有些累,聽到陸绾甯如此說,立刻應下了。
夜深後,陸绾甯今日原本想帶着白玉镯子,做個夢問問她的尚書爹,關于第二個白玉镯子是怎麼回事,但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幹脆披了件外衣出了屋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歇下。
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她的思緒不免會被拉扯回了自己在現代的那段時間。
雖然很苦,但是痛苦并快樂着,身邊沒有那麼多潛藏的危險,她甚至不用去考慮自己是不是哪天會被人謀殺,也不用天天費盡心機與人鬥來鬥去。
她厭倦這樣的生活,讨厭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