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段時間陸绾甯在世子府的表現來看,她并不像是那種想要一味強出頭的性子,而是内斂沉穩,有的時候還有點兒嬌嬌弱弱,需要他的保護。
“世子,妾身記得,之前世子妃生病的時候,您也是與我這般說的,請了京都城許多的名醫,但收效甚微,病情沒有好轉,反而有所惡化。”陸绾甯頓了頓,總覺得她與沈鶴竹現在坐的位置,很像兩個人在談判一般,便起身,将位置挪到了沈鶴竹的身邊。
“但是世子,妾身也早就說過,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那麼多藥,藥效不一,毒性有強有弱,你不堅持用一種,而是見沒效果就換另一種,這樣來來回回,折騰的是自己的身子,藥效得不到良好的發揮,更快就會被其他的藥效壓下去,這樣如何能讓病好起來?”
陸绾甯将頭靠在沈鶴竹的肩頭,“世子,雖然這話妾身可以與楊夫人這般說,但是妾身也有私心,那梨膏糖效用的确很好,又是我爹故交所制,所以妾身也隻能将這話藏心裡了。”
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看得沈鶴竹心下一軟,将人抱進了懷中,“那你也得認真點了,楊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妾身知道。”
她輕輕點頭,伸手圈住了沈鶴竹的腰身,滿足地歎了口氣。
要不還是說古代的帥哥多,小說誠不欺她也。
兩人說話間,門被人叩響。
沈鶴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每次都是如此,興緻剛起就被人打斷。
他沒好氣地摟着陸绾甯去開了門,見是白木,面上的表情更是冷凝,“你若是不想死,就趕緊說事兒,然後麻溜的滾。”
雖然白木沒有成家,但看看眼前的情形也知道,自己是打擾了自家世子的好事兒,但他也不想啊......
“世子,五姨娘死了。”
五姨娘......蕭憐?
陸绾甯從沈鶴竹的懷中退了出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木,“你确定?蕭憐死了?”
“是。”白木沉了聲音,“屍體是在她的屋中被發現的,看樣子,是被人抽幹了血。”
陸绾甯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頭暈。
被人抽幹了血......她在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但是無憑無據的事情,她根本沒法說出口,隻好扭頭對沈鶴竹道:“世子,您可否帶妾身去看看?”
“好。”
畢竟是自己的妾室,沈鶴竹的臉色也不好看。
......
雖然是深夜,但此刻蕭憐的住處卻圍滿了人,而屋門卻禁閉,沒有人敢上前推開。
見到沈鶴竹來了,一群人連忙跪下行禮,原本害怕的心理也平靜了許多。
“世子,您一定要幫我們姨娘找到兇手。”蕭憐身邊的婢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在沈鶴竹的面前,一個接着一個的磕頭,“世子,我們的姨娘是被人殺的!”
這一點,在沈鶴竹聽聞蕭憐死訊的時候便知道了。
畢竟若是個意外,蕭憐就斷然不會全身血液被抽幹。
“查。”沈鶴竹捏緊了拳頭,眸中的冷厲讓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陸绾甯則是在看到蕭憐的屍體後,心徹底沉了下去。
誠然,她與蕭憐之間有過矛盾,但是她對蕭憐并不存在怨恨,如今也并非是憐憫她,而是在蕭憐身上還藏着很多與她相關的秘密。
譬如那個白玉镯子,蕭憐定然是知道些什麼的,還有關于尚書府的事情,她也應該知道一二。
原本,陸绾甯打算再等些時候,找個時機從她口中套消息的。
但是現在,随着她的死,所有的事情又隻能重新尋找突破的口子。
“别看了。”沈鶴竹回身,見陸绾甯還盯着蕭憐的屍體看,有些錯愕,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帶離了屋子。
陸绾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手任由沈鶴竹拉着,帶着她往前走,直至快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世子今兒不回自己的院子睡嗎?”
今晚上發生了這遭事兒,陸绾甯不覺得沈鶴竹還有心思在她的屋子裡歇下。
然而......
“大晚上的看死人,本世子一個人睡害怕。”
“......”陸绾甯沉默了,但她又覺得此刻自己不能表現得膽子太大,隻好靠近了沈鶴竹一些,弱弱地跟了一句,“妾身也怕,若是世子能在身邊陪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聞言,沈鶴竹心下頗為滿意,方才因為陸绾甯一路上的沉默而有些煩悶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緩。
可就在此時,一支箭劃破黑夜,直至沖着陸绾甯的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