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誘人的清香溢散,塞羅亞半昏迷下都忍不住皺眉,像是聞到了什麼接受不了的東西,輕微地往後仰,掙紮着後退。
德羅維爾扼住了塞羅亞的後脖頸,不允許他躲閃,他鼻尖微動,不知何時,他自己聞到這股味道,都會升起濃郁的食欲,西撒已經識趣得捂住了鼻子,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德羅維爾溫柔地輕哄:“塞羅亞,再喝一次藥,好不好?”
塞羅亞有點逃避似的撇開頭,牙齒緊緊咬着唇,愣是不願意接受這一瓶藥劑,即使身體在極度的虛弱下持續脹痛,叫嚣着渴求着,他也不願意多看那個散發着誘人氣息的小瓶子一眼。
他語氣虛弱地拒絕。
“不,德羅,我不想喝這個。”
德羅維爾捏着瓶子的手輕輕抖了抖,他捏了捏塞羅亞的臉蛋,用自己的方式安撫受驚的小孩兒。
“喝了就會舒服了,你剛剛也聽到了,這是已經廢棄的東西,你要是不喝,他才是真的沒有了價值。”
塞羅亞眼眶濕了,他想象不出來德羅維爾受傷的樣子,更無法理解也無法感同身受。
受着重傷卻沒有人關心,反而被接取血液,被衡量價值,這種情況,塞羅亞沒有經曆過,但那是因為有德羅維爾的保護,可當初的德羅維爾呢,他又是怎麼熬過去的呢。
塞羅亞哽咽:“可我不願意喝,我感覺…”他感覺這像是在無視德羅維爾的難受和痛苦。
德羅維爾卻靜了下來,他盯着塞羅亞清澈的眸子,突然感覺命運的奇妙,他的這一瓶血液,好像就是專門為了這一刻準備的。
他輕笑:“不,隻有你服下去了,我才覺得,當初的一切是有意義的。”
至少這瓶充滿痛楚的液體,可以緩解另一個他在乎的人的疼痛。
塞羅亞在這一瞬間,共情了德羅維爾,他抗拒的動作頓住了,眼睛圓着,直勾勾地盯着德羅維爾的臉,兩個人沉默着對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塞羅亞主動伸手接過了瓶子,他擰開瓶蓋,唇抵在瓶口,小口小口,珍惜地品嘗起了這瓶液體。
不是很甜,也不是很澀,平淡的口感,無法和塞羅亞嘗過的任何東西相比較,但塞羅亞卻慢慢地品出了最美的味道來。
德羅維爾垂頭,額頭抵在了塞羅亞的額頭上,然後放棄一樣地閉上了眼睛。
他自暴自棄地問塞羅亞:“塞羅亞,我不想把你送回人間,雖然很自私,但我想問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願意陪在我身邊,待在魔界嗎?”
塞羅亞眨了眨眼睛,他伸手抱住了德羅維爾,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過,他低聲保證。
“德羅,隻要你不趕我走,我就會永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