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阿浮就早早起身,收拾好行囊,乖乖的等在江芸門口。
江芸推開門先是一驚,随後斂了斂眸子,故意忽視一旁鳳眼明亮的人,徑直走向了院子裡的盥洗台。
阿浮擡腳緊緊跟在身後。
江芸梳洗的時候,眼神眯向一旁舉着巾帕的少年。
少年笑眼明媚,殷勤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芸洗了把臉,拿過他手中的帕子,含糊道:“你跟着我做什麼呢?”
阿浮輕挑了下眉道:“沒有啊。”
江芸斜了他一眼,繞過他走開,重新回了屋子。
阿浮望着她的背影,眼尾微楊。
過了一會兒,江芸聽到了敲門聲。
她起身開門,就看到阿浮立在門口,手裡端着各種吃食。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阿浮就徑直走了進來,走到桌旁開始擺放手裡的東西。
江芸雙手環胸眼神上下打量着他,這人今天吃錯藥了?
“阿芸快來,都是你喜歡吃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你好像什麼都喜歡吃。”
從認識江芸起,就沒見她挑過些什麼。
“......”
江芸走到他對面坐下,阿浮順手遞來了筷子。
她自顧自的吃着,不理會對面人直來的視線。
阿浮眼神一直盯着江芸,其實他一早來就是想問江芸何時出發晖陽,但是看江芸那不慌不忙的眼神,對比他就顯得他過于急切,所以他一直沒敢問出口。
畢竟昨日她也沒明确說要跟他一起去晖陽。
阿浮是希望她一起去的,因為有江芸在,他會很開心。即便最後沒有尋到神來筆,他也很開心。
他看到江芸喝完了最後一口粥,眸眼帶着點點期待,問道:“阿芸吃好了嗎?”
“嗯。”
“那我們何時出發?”
“出發哪?”
阿浮眼裡期待的光芒瞬間暗了下來,甚至笑容都沒了。
江芸見他這個樣子,極力的穩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
“當然是晖陽。”他小聲說。
“我何時說要去晖陽了?”
她昨日隻是說不去上丘,也沒說要去晖陽啊。
阿浮望着她的模樣,抿唇不語。
江芸問他:“你想讓我同你去晖陽嗎?”
他想。
但是他又怕阿芸不願,怕給她添麻煩。
阿浮依舊抿唇不語。
江芸見他沉默,起身推着他往外走,“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收拾包裹了。”
随後伸手關上了門。
阿浮剛想說話一個轉身鼻梁差點撞在門上。
他蹙了蹙眉,緊了緊身上的包裹,眼尾微微泛紅,蹲在了一邊。
江拾月這時悠哉遊哉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看到了蹲在邊上的阿浮,微微垂眸道:“你蹲在這兒幹嘛?”
阿浮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身子往旁邊側了側。
江拾月白了他一眼,一個個的脾氣都挺大!
“阿芸,收拾好了沒,咱們該出發了。”
話音剛落,江芸便從屋裡走了出來。
阿浮聽到開門的聲音猛地起身望向江芸,眼神裡是明晃晃的期待。
“你真的不去與我爹他們彙合?”江芸邊往外走邊問她。
江拾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樣就算師父發現了她私自出谷也不會說些什麼。
她倆并肩走着,阿浮跟在江芸後面。
直到江芸與鹿笙她們告别出了榕城,阿浮依舊在後面緊緊跟着。
山徑悠長,小路兩旁被很厚的一層落葉遮住,右邊有一道兩丈寬的河流。河水湍急,清澈見底,偶爾會有幾片落葉随着湍急的河水而下。
“他還要跟到什麼時候?”江拾月斜了一眼後面的人道。
江芸沒有說話。
“他難道不知道這是通往晖陽的路嗎?”
江芸昨夜想了一晚上,可能是阿浮獨自慣了,所以他面對誰都是小心翼翼,即便是已經相熟的她。
所以早晨她才會那樣,她更希望阿浮能夠親口說出他想要的。
就像她和江拾月那樣。
江芸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阿浮。
江拾月識趣的退到一旁。
“阿浮。”她喊道。
不遠處的阿浮聽到喊聲,大步朝她跑了過來。
“你要跟着我到何時?”
他沒有說話,眉眼蹙着,好生委屈。
江芸輕歎了口氣,說:“想讓我同你去晖陽找神來筆嗎?”
“嗯。”他點了點頭。
“那為何不說?”
“我今早問你想讓我同你去晖陽嗎你為何不說?”
阿浮攥着自己的衣服一角,擡眼看她:“找神來筆本就是我的事情,我想和你一起,但又怕麻煩你。”
更何況我是隻妖,怎麼可能有禦靈師會與妖一直同行。榕城的事本就是他死皮賴臉貼着她為先,萬一他再這樣給阿芸招煩了怎麼辦?
他不想讓阿芸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