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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陰霾裹纏之獸:琴酒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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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語從劇痛中緩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又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車裡,而是坐在自己慣用的定制款輪椅上,停在一個房間裡——停在窗前。

這是一個沒有開燈的房間,房内唯一的光源是從窗外照進的月光。絲絲縷縷的雲在夜空中随風緩緩移動,間或遮擋了黯淡的弦月。于是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花紋也随之明明滅滅。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沉沉垂下,擋在他的身旁。他穿着正式的黑色西服,背對着房間的正門,此刻正微側過頭,望向空中遙遠的彎月。

月光靜默搖曳。

——他明白了這是哪一場記憶的畫面。

自虛空中、無人得見的那道不知從何處來的棱柱上。

現出了另外一面有着濃郁黑暗底色的幻象。似乎是從高處俯視的場景,黯淡的月色落在一個黑洞洞的窗口裡,映在窗前人蒼白的臉上。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垂在一旁,掩住了他瘦削而筆直的腰背。

他微側過頭,擡眼望來,神色淡漠沒有一絲生氣,仿佛缺少了某種成為“人”的氣機。

——是杜淩酒。

也是林庭語。

同樣是港島的小林教授,談笑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郁。那絲陰郁在無法行走後日漸蔓延堆積,釀成滅頂的酒液,将他淹沒在深淵之底。

無數隻黑暗的手抓住他,将他往更深處拽。也有那麼幾隻手,穿破暗淵試圖把他拉上去。起初他還陷得不深,能抓住其中一隻手,但最後——最終——

林庭語眼前一花。

黑暗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台黑色的靈柩。

是父親嗎?

不、不是——有一幅紅色的旗幟正在展開,紅色的布幅,白色的花,五片花瓣上每一片都有着小小的星辰。

那旗幟緩慢蓋住了靈柩。有一群人行進到靈柩兩旁,沉默地擡起它,将它送上了一台黑色的,布滿白花的靈車。

車的側面寫着大大的字:“警POLICE察”。

林庭語感到一陣眩暈。

他沒有辦法眨眼。一股強烈的意志在命令他看下去,看着,看那輛車緩慢轉過頭來,現出了前方挂着的那幅黑白遺照——那張熟悉的笑臉。

——我有個主意,我們來互相取個炫酷又絕不會重複的代号吧!日後要是看到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是自己人了!怎麼樣?你先來給我取一個……

——那你就叫“曙雀”吧。

古詩有雲:曙雀西沉怎可留。

“曙雀”,就是太陽。

記憶裡那個熱烈如朝陽的笑容,去掉了所有色彩以後,也失去了所有的溫暖——那些原本一直陪伴着他,即使在他遭逢大變,心态崩潰,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縮進房間裡不理人的時候,也從未離去的溫暖,在那一天全部被關到了一具小小的靈柩裡。

那麼小的匣子是怎樣裝下那麼巨大的熱光的呢?

再不會有這樣一個人,每天念叨他,把他連人帶被子扛到陽台去光合作用,勸他出門見見人,又把那些出言不遜的人趕走。加班到半夜剛睡下,又掙紮着爬起來給他沖一杯糖水——糖水本來就是他的謊言,但那個人無條件地相信。

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了。

林庭語發不出聲音。他的喉嚨仿佛被扼住了,強大的迫力讓聲帶完全無法振動一分一毫。他眼前的畫面也變化了。他坐在黑暗中,前方是向下的台階和群魔亂舞的幢幢黑影。而他面前站着一個人,那個人單手輕輕松松地掐住他的脖頸,把他提起來,他無法掙脫。

但他意識到這是誰。因為對方後來報出了自己的代号。

琴酒。

那個烏鴉軍團,最為王牌的殺手——那個把陸陽從他身邊奪走,裝進了黑色靈柩的烏鴉軍團的人。

林庭語被松開了。他一邊嗆咳着吸取新鮮的氧氣,一邊聽琴酒說明來意。那個組織居然還來招攬他。太好笑了。難道那群烏鴉不知道,在港島的地盤上,沒有什麼能夠逃過他的眼睛嗎?丢兩個頂罪的小喽啰就想洗脫罪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但是,既然,有一柄這麼好用的槍送上門來——

他看見面前的人轉身要走,銀色的長發在他面前一晃,如同黑暗中驟然閃現的刀光——他抓住了那道銀發,生生把對方拉了回來。

一股深重的悲哀和酸澀充盈在他的心髒裡幾乎要炸開。他覺得自己像一艘失卻來路和歸處,隻能在無邊無際的黑暗汪洋裡漂流的,軀殼裡隻剩冰冷海水的幽靈船。因為已經沒有了可以返航的港口,爐心裡的火也就變成了墳墓間青綠的熒光。

于是他的心情和語氣都變得冰冷低沉起來:

“你想要吧,那個最高的位置。”

原本正在甩開他的那個高大的身影,停下了動作。

林庭語緩慢地、輕微地展露出一個缥缈的笑容。在黑暗中,對方或許看不見這個笑,但是沒有關系,催眠從來也不隻靠一個表情施展。

他的聲音變得溫柔如垂落的綢帶,一點一點纏裹住那道銳利的刀光:

“你難道不會覺得,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家夥很擋道嗎?明明沒有任何本事,隻是命好早早占着了位置,就擅自對真正做事的人頤指氣使。”

我們合作吧——

我們來掀翻這些大山,讓你得到你應有的地位。我來為你布置天衣無縫的陷阱,讓你一個一個撕碎這些礙事的路障。我會讓你成為烏鴉們的首領,這是你本來就應得的——

然後連同你一起毀滅的話,這群烏鴉也就不複存在了吧。

對方很明顯地動搖了。這是當然的。假如他想捕獲什麼人,從來沒有誰可以逃脫。他拿過不少人練手,從精明狡詐的掮客到窮兇極惡的死囚,無一例外地成為了他的戰績。

而琴酒不愧是那個組織最強大的殺手,居然在這時還能堅持着提出了懷疑:“說這種大話的人,已經死過很多了,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林庭語手底用力,緩緩地把那個人拽下來。某種奇特的快意在對方俯下身,整張臉顯露在他面前時達到了頂峰,他知道是時候加一注籌碼了。

他伸出手去,指尖輕輕地觸碰到對方握槍的手。那隻手松開了,槍落到地上,手落到他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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