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一次他終于又再有機會,把那隻手攏進自己掌中?
松田陣平轉過身盯住赤井秀一,後者在他的銳利視線裡不為所動:“怎麼了,這位先生?”
“沒聽到嗎?你們都出去。”松田陣平沉聲說。
“好吧。”
赤井秀一爽快地後退了一步,但離房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他望着松田陣平,揚了揚眉毛,沒有說話,意思很明顯:我可以離開這個房間,你也要走。
松田陣平沒有再說什麼,徑自大步朝房門口走去。經過赤井秀一身邊的時候,他握住赤井秀一的肩膀,用力把對方往後一推。人群裡發出了小小的抽冷氣的聲音,幾柄槍改為指向了他。
赤井秀一倒是很自然地順勢往後走了幾步,率先出到門外。當松田陣平也出去以後,他順手把房門拉閉,轉身靠在上面,雙手抱臂長腿一交,就這樣牢牢地堵在了門口。
“10分鐘夠嗎?”提高的聲音裡帶着笑意。
“謝謝你的慷慨。”門裡傳來了平淡的回應。
赤井秀一低頭看了眼手機:“那我可就要開始計時了。”
說着他就定了個10分鐘的鬧鈴,然後把手機往外套口袋裡一塞,開始閉目養神。
一名FBI提醒道:“按照操作手冊,你需要每隔至少15秒跟嫌疑人保持對話,以防對方逃跑……呃。”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于是閉上了嘴。這裡是酒店頂樓,他們來之前看過建築設計圖紙,外牆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為了安全起見,觀景窗也是徹底封死的,換氣全靠中央新風設施。
即使是健全的普通人也無法從這個房間逃脫,而裡面那個人甚至還雙腿殘疾。
赤井秀一眼皮都不擡:“你可以自己保持對話。我一路盯着他到這裡,已經兩三天沒合眼了,精力不夠,抱歉。”
那個FBI讨了個沒趣。說到底抓到這個人是赤井秀一的功勞,又不是他的,當事人自己都不操心,他有什麼好管的。
他低聲吩咐了一下旁邊的年輕警察們,有兩個人點了點頭,沿着松田陣平離開的方向跟出去了。
赤井秀一耳邊聽着那些細微的響動,心裡則在默數着時間。在長長的,其他等候的人也快要睡着的一段時間後,他終于開始倒數。
10。
9。
8。
7。
6。
5。
4。
3。
2。
1——
“轟隆——!”
巨大的爆炸轟鳴和鬧鐘清脆的鈴音在同一刻冒出來,夾雜着車輛的報警聲和人的尖叫。吊頂上的枝形燈簌簌作響,牆上的挂畫也發出了危險的晃動。但這些震動很快就平息了,隻有走廊裡的奔跑聲和呼喊聲持續不停。
還是很收斂的。赤井秀一想着松田陣平一路不離身的那個箱子的大小,在心裡如此評價道。
然後他睜開眼睛:“發生了什麼?”
“是爆炸!”塞林托警官高聲喊道,“在樓下,快去看看!”說着他就沖了出去,臃腫的身形這時竟然爆發出了不同尋常的靈活。幾名紐約警察跟在他身後也要往外跑,赤井秀一飛快地拽住了落在最後的一個。
“你在這裡守着,我也去。”他拔槍上膛,不由分說地把人扯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然後也快步跟了出去。
被他留在原地的那個小警察和另外兩個還沒收到撤離命令的FBI面面相觑。
“既然有安全事件發生,先把嫌疑人帶走吧?”過了一會,有一個人建議道。
三人快速達成了一緻,然後推開了房門——
窗前飛舞着紗質的薄簾,一整面玻璃都被卸下來搭在了一邊。空無一人的房間中央,絨布床單上落着一串小小的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