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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水魑沉沒之物:降谷零篇(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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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捂住了耳朵,但離爆炸現場太近,降谷零的腦袋還是嗡嗡作響了一段時間。他用力閉緊又睜開幾次眼睛,終于從那種暈車一樣的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擺動的感覺裡脫身出來,發現自己被半托着肩背放平在地上。

雨勢稍微減緩了一點,但還沒有要停的迹象。扶着他的中年男性有着寬厚結實的胸膛,靠在上面溫暖而安全——但降谷零一緩過來就立刻攀住對方的手臂掙紮起身,想要找到另一具過分冰涼而瘦弱的身體。

那個人真是太瘦了,抱起來幾乎有點硌人。也太虛弱了,淋一下雨就整個人都變得像是要失去所有生機一樣冷。

如果不一如既往地用力把溫暖傳遞過去的話,就會像夜下的河川螢火一樣迅速熄滅吧。就算貓貓狗狗也沒有這麼脆弱的,真是一點都不能放松的麻煩生物。

“你不要亂動,小心腦震蕩!”扶着他的男人大聲訓斥道,“救護車馬上就到,給我乖乖地躺在這裡,聽見了嗎!”

即使他這樣說,小孩也沒有停止扒着他的手臂盡力扭頭向另一邊望去:“黑田叔叔,我的朋友還在那邊——”

降谷零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他不遠處的店門台階前,一個男人正俯下身來,伸出手,指尖點在斜躺在門前的林庭語的眼皮上。濕透的黑發半掩住他細長而柔和的眉眼,忽地,那眼睛斜斜一挑,視線正對上了降谷零。

降谷零反射性地抓緊了身旁的手臂。

那是如同來自密林間的豔麗毒蛇一般的,無比兇險的審視。

緊接着,男人就收回了視線。降谷零眼見他幹脆利落地打橫抱起顯然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林庭語,轉身要走,急忙出聲叫住了對方:“你要帶他去哪裡?”

男人停住腳步,側回身瞟了他一眼,語調禮貌卻聽不出一點善意:“我帶我家小孩去看醫生,怎麼,你有意見?”

降谷零被這輕飄飄的一句頂了回來,直覺哪裡不對,卻又沒有辦法反駁。扶着他的男人倒是發話了:“抱歉讓令郎卷入了這樣的惡性事件。我是警察廳的黑田兵衛,我們的執勤車輛就在附近。現在雨很大,讓我的同事送你去醫院吧。”

“不必了。”男人的視線在黑田兵衛臉上轉了片刻就收回了,“你隻是想留個聯系方式好問話吧?明天你的上司也會出席大石家的告别會,你可以去那裡見我。”

黑田兵衛的臉頓時青了青,但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揮揮手讓其他公安警察散開。降谷零看到男人提步離開,下意識地出聲:“等等!”

對方頭也不回:“希望你能有個合适的理由,證明你不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降谷零叫出聲的時候其實也沒有想到什麼理由,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腦海裡有一個隐隐約約的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就這麼放林庭語和那個人離開,就再也見不到林庭語了。可能還會見到,但那就不是——不會再是——總之這不行。

他的腦子飛快運轉,靈感像遊離不定的螢火,近在咫尺又抓握不住。終于在男人再次動起來的時候,降谷零拼盡全力脫口而出:“他有東西落在我這裡了!”

這一句成功停下了男人的腳步。

降谷零咬緊牙關,掙開黑田兵衛站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那個背影走去。一旦移動起來,眩暈感就鋪天蓋地,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在過山車上滑行。

他一步步走過去,直到握住了那隻無力垂下的、蒼白的手。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冰涼。真的能重新溫暖起來嗎?誰會做那個把生機注入這具身體中的人——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呢?

降谷零的大腦裡像是被濃霧卷成了漩渦,意識卻如同風眼一樣平靜:“我和林一起去看醫生,可以吧?我會付診費的。如果你不放心,黑田叔叔可以不去。”

“降谷!”身後傳來黑田兵衛不贊同的聲音。

降谷零沒有理會,繼續說,思路清晰得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經曆過追殺和爆炸的小孩子:“而且我一直和林在一起,如果醫生要問什麼,隻有我清楚。不了解情況的話,醫生就要對林做很多沒有必要的檢查,耽誤救治——你也不想在醫院浪費太多時間吧?”

他很清楚在這個名叫聶展青的男人面前賣乖沒有用,這個人不會像林庭語一樣對他心軟,也不會對他的小動作睜隻眼閉隻眼。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冷漠而危險的大人。

不能把林庭語單獨留在這個人手裡。

聶展青終于正眼打量了站在身旁的小孩一番:“你姓降谷——那個原來是警備企劃課的表理事官,去年拿到東都1區議員席位的降谷?他公開的家庭關系裡,并沒有子女吧?”

“……”降谷零抿緊唇,猶豫了片刻。

他原本想順着承認下去,事急從權,暫且借那個人的名頭表達一下威脅,也不是不行。但是聶展青語氣裡帶着的某些微妙意味,又讓降谷零直覺這不是一個好答案。

如果林庭語醒着,應該會做出正确的回答吧?

那時候,見面的時候,林庭語是怎麼說的——

“這個叔叔認識警察,他會讓警察罵你的爸爸的,這樣你就不會再挨打了。”

——是這個,是這樣的基調。

降谷零慢慢地仰起頭,迎上那雙細長的眼睛,拉住林庭語的手指一點點收緊。一绺一绺濕透的淺色發絲貼在他額頭,像一道道垂下的冰棱。

“你提那個人幹什麼呢?我和那個人沒有關系,他隻是給了我一個姓氏而已。”

聶展青沒有說話。

“林答應帶着我的——你不能把他帶走。”降谷零提高了一點音量,“我好不容易碰到他,要是連他也不見了,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哦?”

聽到這裡,聶展青終于笑了起來:“是嗎?真是不錯的眼神,不愧是被藏在陰影裡長大的孩子——但很可惜,你還太小了。”

降谷零艱難地抵抗着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快速說道:“我不小了!我可以——”

“你不可以。”聶展青慢條斯理地打斷了他,“你很喜歡阿庭吧?确實,隻要阿庭想,沒有他無法捕獲的人。這一點你已經深有體會了——不過,你不是第一個有這樣體會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個人在說些什麼啊。

為什麼每個字都能聽懂,連在一起,卻像是盯得太久的某一行字,變得陌生而扭曲起來了呢。

降谷零僵在原地。他眼睜睜地望着那雙細長的眼睛緩慢靠近,第六感叫他快跑,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會聽到的話,不是他能承受的——但他的雙腳仿佛生根在地,動彈不得。

聶展青聲音在他面前輕輕響起,幾乎要淹沒在雨聲中:“你從艾蓮娜女士的診所裡拿走的那片存儲卡,你把它給阿庭了,對吧?你是怎麼找到那個監聽器的?”

——是林庭語告訴他,可以在電腦機箱後面的視線死角裡安裝監聽器。

降谷零說不出話。

他想起他和林庭語初次見面的那個雨夜。他被艾蓮娜醫生領着走進了明亮的診室,林庭語卻留在漆黑一片的門外。巨大的黑傘上鱗光閃爍,如同一團盤繞着的長蛇,頂端睜開了屬于獸類的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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