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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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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求不出意料地赢了。

在貴妃及楊氏姊妹的勸阻下,皇帝最終打消了親征念頭。

消息既出,有識之士莫不憤慨異常。誰人不知,宰相楊國忠素與太子不睦,皇帝讓太子監國的決定無異于置楊國忠于刀口,貴妃及楊氏諸姐妹的勸說亦不過聽從楊國忠之意。

禦駕的取消,使此前親征的诏書更像一場鬧劇。

杜甫終于決定離開長安。林無求興高采烈,連夜幫他收拾行囊。

然杜甫言,他須先回奉先一趟,攜妻兒一同前往白水。他的舅父于白水縣任縣尉,可以前去投靠。

林無求問:“那我呢?”

“你,”杜甫望着她佯作天真,實際緊張不已的面龐,“你若有家難歸,可願随我同往白水一避?”

雖早做好死皮賴臉跟着對方的準備,這一刻林無求仍在心中将杜甫封為聖父。

“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

奉先位于長安東北面,距離潼關更近,也更危險,放心不下身處奉先的妻兒,亦是杜甫決心離開長安的重要原因。

他們于黎明出發,其時道途黢黑冷清,一徑到頭不見人影,料峭春風掀起衣袍,寒氣直往皮骨裡滲。

驢背馱着厚重行李,杜甫牽驢裹裘,風便從衣領、袖口灌入,手指凍僵不能屈伸,還得緊緊抓住缰繩。

林無求觀他步履遲緩,手背被風吹得蒼白泛紅,上前奪過驢繩替他牽行。

老驢不比健驢膘肥體壯,然勝在溫順馴服,由林無求牽着,聽她一路絮絮叨叨也不煩厭:

“你看看人家,馱四五件行李還走得飛快,再看看你,慢慢悠悠,不扯着便不走,都是子美先生平日把你慣的。雖我同你關系好,早晚還是得把你賣了......你說你和馬的價錢怎差那麼多......”

老驢從容不迫地前行,任憑耳邊如何恐吓威懾,始終不動不搖,步伐依舊。湊它近了,還将頭扭向一邊,甩甩耳朵。

一人一驢互動頗顯滑稽,時而令杜甫忍俊不禁,清揚笑聲自胸膛蕩開。

這場天地間的浩劫似乎沾染不到少女的内心,上路前,她端得火急火燎模樣,上路以來反變得快活萬分。她精神旺盛,體力充沛,自杜甫手中接過牽驢重任,還能邊哼小調邊行。

凍僵的雙手籠進袖中,文人似也牽染了少女的活力,指梢觸及灼熱肌膚,冰寒褪盡,熱意湧起。

潼關位于長安以東,天亮後,他們陸續遇上自東面逃難而來的平民。戰火臨近帶來的驚悸還殘留眼底,他們紛紛講述自身的遭遇,從何地來,祖籍何處,走了幾日。距離近的說自己看見軍隊整裝待發前往關外的場景,亦有人言自己睡夢中聞見兵戈厮殺、鐵馬嘶鳴之聲,醒來便隻顧倉皇逃竄。

驚懼之下的描述或許誇張,惟疲倦不堪而不敢停的姿态令兩人記憶尤深。

“你們仍往東行啊......别去了,快些逃難罷......”

聽得多了,少數逆行之人亦沉默下來,大家面目凝肅,忐忑不安,最後連林無求也失去輕松。她從未親眼見過逃難者的樣子,風塵仆仆,狼狽褴褛,猶溺水者不敢停下掙紮。

一些人正在避難,更多百姓仍居住在長安與潼關之間,渭南,馮翊,華陰,澄城,還有......奉先。

他們行了兩日,終在第三日辰時抵達位于奉先的楊氏舊宅。

白日下,大門緊緊閉阖着,門口蕭條冷清,落葉灰塵漫上台階,看上去久無人清掃。

扣門半晌,正以為家中無人時,仆人姗姗前來開門。

“尊駕從何處來?”問話的是個陌生面孔的下人。

杜甫自道名姓,詢問:“你家主人何在?怎的白日裡将大門阖着。”

下人道:“郎君一家半月前便走了,屋裡隻剩我們幾個看守屋子的雜役,無主無客,開門作何。”

杜甫詫道:“走了?去往何方?”

“聽說自往别處避難,具體不甚清楚。”

“那......”

欲再詢問,那仆人又道:“哦,還有位娘子未走,似是主人家的親戚,還帶着孩子......”

話未竟,一婦人從堂後繞來,衣飾簡樸,僅着件缟素襖衣,面容妍麗清淡,頭無珠翠點綴,喚道:“子美!”

杜甫看見她,瞳中一顫,情不自禁出口:“偃娘!”

婦人含淚上前,杜甫亦趨步而前,兩人執手相視,均難掩凄怆之色。

林無求牽驢伫立原地,看那婦人三十餘歲年紀,梳着簡單的盤桓髻,眼眶盈淚,兩道天生的柳葉細眉,縱哭起來亦不覺難看,反如雨打殘荷使人心疼。

杜甫為妻子擦淚,柔聲安慰,林無求戳在一旁幹看,一時覺得自己的存在尴尬且多餘。

院内奔來兩個稚童,其中一個模樣稍長,約莫七八歲年紀,另一個僅兩三歲,齊聲喚道:“阿耶!”

年幼的那個奔至杜甫身側,攀住他衣袍,杜甫便将之抱起,攬在懷間端看:“骥子長高了,讓阿耶瞧瞧。”

林無求确定自己是多餘的。

餘光瞥見另一道低矮身影,藏在楊氏身後,露出張臉怯生生盯着林無求。

是個年約五六歲的女童,穿着與男孩同樣的短襖,稚嫩眉眼烏溜水潤,和杜甫之妻楊氏有七八分像。

“阿娘,她是誰呀?”拽了拽楊氏衣角,女童手指向木頭一樣幹站的林無求。

偃娘随她望去,秋水剪瞳映照出院門外一人一驢。

*

“他們走後,庭院清寂不少,對骥子和鳳兒來說卻是樁好事,往素人來人往,畢竟怕生,目今整個院子俱歸了他們,整日玩耍也不嫌累。”

屋内,偃娘與杜甫對坐榻前,透過窗戶遙看院中幼小的人影,偃娘低首勾了發縷至耳後,擡目笑言。

骥子和鳳兒皆為兩人兒女。杜甫長子名宗文,今年八歲,次子宗武,小名骥子,今年還不滿三歲,兩人還有一女,喚作鳳兒,今歲有五。

“怎未寫信告知我?”杜甫見她獨自帶着三個幼兒,言語如此風輕雲淡,不免心疼。

“想過與你寫信,但一轉念,你既在長安任官,必然不可輕易離開任地,此前你已來過一回,又何必讓你再奔波,”偃娘道,“更何況,你若決心留在長安,我自當在此陪你,他人離開與否,知道何妨,不知道又何妨。”

杜甫喟歎,将她摟進懷中,道:“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宗文懂事,常替我分憂,不辛苦。”

話正說着,長子宗文進屋來,喊了聲娘。

偃娘從杜甫懷中抽離,坐正身子問他:“給客人的茶水端去了麼?”

“端去了。”宗文道。

“去院裡陪娘子說說話,莫讓客人一人待着。”偃娘吩咐他道。

宗文站着不動,臉上貌似幾分為難。

“去呀,”偃娘輕聲催促,“把弟弟妹妹也介紹與娘子認識。”

宗文臉上更躊躇了,雙腳釘在地面半晌,方才磨蹭着掉頭出屋。

“讓他與年長的娘子相處,怕是有些害羞了。”杜甫眼望兒子的背影,淡笑調侃。

“害羞也要他去,否則将來如何讨女兒家歡心。”偃娘笑道。

又隔窗眺向院中那道坐于月牙凳上的年輕側影,即便坐凳,少年人也頗不老實,重心颠來倒去,将凳前傾後搖,左歪右斜,一副百無聊賴、無所事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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