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到了大牢門口,季臨才放開了她的手,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不多時,就來到關押許桉然的大牢不遠處,季臨停住了腳步,不再上前,許清月走了過去一眼就瞧見昏暗中躺在地上和衣而睡的人,不知怎的,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她輕聲喊道:“阿兄,月兒來了——”
許桉然閉着的眼睛霍的睜開,起初以為是自己幻聽,直到轉身瞧見站在大牢門前的徐清月,他這才起身快步走到大牢前,“不是讓冷羽送你走了嗎?你怎麼還在這?月兒,你快走,阿兄沒事。”
許清月搖了搖頭,“阿兄,大人已找到殺害那些侍衛的兇手了……”說着,她的手伸進大牢裡,小心拍打許桉然的肩頭,“阿兄,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危險,所以你将我迷暈,然後讓冷羽帶我離開這裡,可是阿兄,你難道忘了我們發過的誓言?說好要同生共死的,我許知月是這種貪生怕死之輩?”說着,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委屈,氣他打算獨自去面對這些,心中又有些心疼。
她知道,她的阿兄是為她好,但她的心還是覺得難受。
許桉然瞧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花貓,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先前他将她送走,隻是想讓她好好活着,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讓他的妹妹哭得更傷心了。
許桉然擡手用袖子拭去許清月眼角的淚,笑道:“你啊,如今越發像個孩童一般,怎麼動不動就掉眼淚……”
“阿兄……你……”,許清月被他的這句話給弄得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在這裡?”說着,他轉了個圈,許清月見他腳步輕快,似是沒有受傷的樣子,心中頓時放心了些。
兩人又閑談了幾句,這時,一個衙役上前将大牢門給打開,許清月小心地扶着許桉然走了出來。
許桉然走出來時,就瞧見站在不遠處的季臨,他上前道:“季——臨,多謝你。”
“許大哥,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
幾人便不再說話,一行人便出了大牢,許桉然剛出來,走了幾步,便遠遠瞧見唐雲畫被她身邊的丫鬟攙扶着,似是等了他許久。
一旁的許清月也瞧見了,她低聲道:“阿兄,這次畫兒姐姐為你的事差點自盡……你……”剩下的話,她便沒有再說,她想她知道畫兒姐姐對阿兄的心意,阿兄是知道的。
許桉然這次倒是聽進去了,他點點頭,掙脫開許清月的攙扶,“你們到前面等我吧,我等會過來。”
“好。”許清月拉着季臨還有青霄這些人往前面一個亭子中走去。
許桉然快步來到唐雲畫的跟前,在離兩步寬的距離時,他停住了腳步,緊接着俯身拱手道:“多謝雲畫的相救。”,他的語氣帶着些疏離,卻真摯。
唐雲畫瞧着眼前男人俊逸的臉龐時,她的心還是莫名跳的快了些,過了半晌,她才回神過來,“桉然哥哥,你……你在牢中有沒有受傷?”
“沒有,唐……叔父隻是将我關押在牢中,并未動刑。”
唐雲畫聽了這話,心中才放心下來,她躊躇道:“桉然哥哥,你别怪我爹,我爹也是……也是一時糊塗,沒查清楚事情前就抓人……”,她頓了頓,又說,“我替他向你道歉。”說完,她屈膝就要跪下。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唐雲畫錯愕,她擡眼望着眼前的男人。
許桉然将她扶了起來,見她站穩後,他才後退了幾步,“雲畫,不是你的錯,不必如此。”
唐雲畫見他如此疏離,心裡莫名有些疼,她擡頭望着天邊的雲,努力讓眼淚流出來,她知道,她與桉然哥哥再也回不去了。
她也該死心了。
過了半晌,她拂去了小蝶的攙扶,一步一步地走向許桉然。
唐雲畫望着眼前這個讓她牽腸挂肚的人,下一刻,她抱住了他。
抱得是那麼的緊,她将頭埋在他的心口處,一動不動。
許桉然身形一僵,他下意識就要将懷中之人推開,還來不及動作,就見懷中的少女迅速退後了幾步,許桉然錯愕地擡眸望着她。
隻見眼前的少女笑容明媚,臉上全然沒有方才的哀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