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惱了,合着她來絕境戰場渡劫,但有的人是來度假呢?自愧弗如的同時,她決定在把他趕走前,多吸兩口。
“沒錢,不約,不買保險。”
“沒關系,我有。”他頓了頓,接到:“而且你不打算買它的命嗎?我可以給你優惠價哦。”
一隻青黃相間的鹦鹉此刻突兀地出現在他手上,不知死活。
“你在說什麼?盡管拿去好了”姜隐神色敷衍,漫不經心地回複道。腳步未歇,在偏過頭的刹那眸光驟然一冷。
一步,兩步,三步。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猛地拔出别在腰間的龍骨匕首,身影一動,一道寒光随着她的手臂飛旋,氣化利刃,割向他的喉嚨。
殺意傾覆。
另一人亦不甘示弱,拔刀的速度快得看不到殘影,短兵相接,振出一記刺耳的撞擊聲。
兩人真氣相沖,其力破開,周身皆是一震。
那人也沾上了些許愠色,話到嘴邊轉幾個彎變成:“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想不到,惡人谷的極道魔尊,也開始行善積德,精準扶貧了啊。”
見她默不吭聲,他的氣焰又漲了幾分,接着喋喋不休起來,頗有一番不依不饒的味道。
“橙武橙頭,呵,我還以為能有多厲害。結果,菜死了。沒用的東西留着何用,挺浪費資源的,你說,是不是?”
姜隐的眼底隻剩下刺骨的寒意,令人如墜寒窟,而他像一團自顧自燃燒的火,在她忍耐的邊緣瘋狂試探,她的目光化作自洞頂滑落的冰錐,刺向他。
這人說完又颠了颠手中的鹦鹉,像在折騰一個無聊的玩具,轉頭嗤笑道:“動真感情了?騙騙别人可以,别把自己騙進去了。”
“狗叫?”
“狗死了。”
“嫌活得太久了?這就送你下去,罔象——”。
他并不知道,冰窟之下埋藏的是天然氣,成功在他的一通作死下,炸了。
*
待燕、謝、柳一行三人趕到之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先是遠遠聽到一聲巨響,他們向聲源看去,隻看到兩個影子糾纏到了一塊:
一人身手敏捷得不可思議,旁人稍有懈意根本辨不清身形;一人雖慢了些,卻也靈動飄逸,制霸天空,點地如淩波踏浪,凡掌風所掠之處摧山拆地,遊刃有餘。
瞬息之間,兩人又過了十多招。
“是姜姐姐!隊長,我們不上去幫忙嗎?”
“纏鬥太緊,搞不好會幫倒忙。”
“那怎麼辦?”
“别急,我見那人閃避靈巧未有殺意,反之你藏鋒姐出手果決,步步緊逼,這一是在有意探那人的底,二來她……”也是在發洩。
“這都能看出來?!二來又如何?”謝大哥究竟是幹過多少架,恐怖如斯!
“噓,待會再說。有我們在呢!好好看,待會找機會上去。”
過招之間,刀氣雄渾,傘意澎湃,震得周遭的樹葉簌簌落下,枝條晃動不安,明教的兜帽被掌風餘波震落。
“我與天争,可從不嫌命長,不惜命的倒是另有其人。”
倏忽,明教橫刀微滞,鋒刃頓然一轉,傾斜劈下,招式未成又再蓦地一變。
這是欲擒故縱的招式,他在賭,在這一轉一變後,對面會抓住間隙急于求成,露出破綻。
“哦?求生欲這麼強烈,那我殺了你便更高興了。”
物化天行,姜隐将刀法的變化連同明教眸光中的算計盡收眼底,想借機破她命門?不如順水推舟,淩海決向來以攻代守,就看他有無本事傷她要害!
攻勢已成,禦波駕鸾,碧波缥缈掌覆下,狂瀾障嶽。
招式來得及快,一力降十會,氣勁磅礴,尋常情況下,必不可能防住。
然而地面上的明教運招奇詭,于瞬息之間,将雙刀調轉攻勢,刀氣橫掃,以攻破攻。
刀氣之利,遠超姜隐所料。
徙同海運,砥柱鎮流,定南冥。張傘作防,借定波反擊,擊水下木落。
明教被掀翻在地,姜隐合傘撐地,一邊衣袖連同飄帶被砍去大半,氣喘籲籲,誰都沒讨着好處。
還好,更狼狽的并不是她。
姜隐上前搶過被他挾制的鹦鹉,正欲開口審問當時是怎地一番情狀,倏然,瞳孔一縮,在他因打鬥滑落散開的外袍内側,露出了半截熟悉的九目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