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代景驚喜道,“多謝夫人。”
他這靈力罩雖然好用,但看着實在有礙觀瞻。代景斟了一杯果酒,一飲而下,感受片刻,讓柏枞撤了靈力罩看看。
柏枞撤去靈力罩,過了三兩分鐘,代景并無半分不适,面色依舊紅潤,笑道:“真是太神奇了。”
夫人莞爾,看着代景充滿慈愛,“你跟望雪的性子挺像的。”
代景:“??像嗎?”
江望雪黑臉:“不像。”
夫人笑着說:“性子像,脾氣不像,你更溫和些。”
代景瞅着江望雪,心裡默默認可,這位蛟族少主的脾氣是挺孤傲的。孤傲又天真。
如果江望雪在江熾面前軟和一點,也許江熾喜歡的就是江望雪了,畢竟從哪方面來看,江望雪都比當時還是個小傻子的代景條件好太多。
吃飽喝足,衆人開始審問陰鑄。
無論他們問什麼,陰鑄隻用看垃圾的眼神作為回應,隻字不提。衆人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陰鑄披着江熾的皮,打又打不得——雖然已經被江望雪打過。
江有福下令:“先把他關水牢裡。”
蛟族的水牢不是普通牢房,在地下近百米的洞穴,隻有一條通道可以進出,全方位監控。密布電網,一旦妖邪想從水牢逃出,就會觸動開關,幾百萬伏的電壓堪比雷劫。
陰鑄狡詐,又額外布置了幾個陣法防止他逃脫。
接下來便是商讨如何在殺死陰鑄的同時,不傷及江熾的辦法。
有人提出以驅魔陣法來逼陰鑄脫離江熾軀殼,柏枞淡聲反駁:“陰鑄不是普通妖邪,成魔多年,若是上古驅魔法陣,也許對他有點效果,但可惜失傳已久,現今的驅魔法陣不過是在前人的基礎上演變而來,對他恐怕起不到多大作用。”
“那就斬斷傀儡絲,便是于江熾魂魄有損,将來總能彌補。”
“不行。”江望雪反對,如果真這麼簡單,他又何必帶江熾回蛟族,“此舉損傷不可估計。”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樣?”
氣氛僵持之際,忽有一長老說:“老夫在秘法古籍中曾看過一陣法,名為玉碎陣,起陣後,陣中所有人都會以魂魄的形式出現,無論生魂還是死魂。”
江望雪聞言愣怔半晌,終是反應過來,“不錯,陰鑄再如何詭谲強大,也是死過的人,他如今是死魂!”
而江熾未死,是生魂。
“若如長老所言,玉碎陣中,陰鑄與江熾的魂魄會分别出現。那傀儡絲……”
長老:“甯為玉碎不為瓦全,魂魄之外的東西,在陣中不會出現。若是在陣中擊殺陰鑄,傀儡絲自動消失,于江熾應當是無損的。”
江望雪臉上難得出現激動的神色:“那快些起陣。”
長老卻說:“玉碎陣需到開闊之地,最多十人在場,不可有人打擾。”
江有福:“這個簡單,蛟宮後的操場最為寬闊。”
“操場?”代景好奇,“這裡還有學校?”
江有福笑眯眯:“沒有學校,隻是偶爾會去放個廣播,大家一起跳廣場舞罷了。”
“……”代景環顧周圍,想象不出這群蛟族老人一起跟着廣播跳廣場舞的畫面。
長老們幹咳:“那就到操場。”
“玉碎陣還有一為難之處。”那長老又說,“陣眼必須以妖丹作引子,妖丹越是強大,法陣便越穩固。”
“妖丹?”江有福沉吟,“最近族中有什麼作惡的妖嗎?”
底下人回說:“因為丹玉小姐即将與江家聯姻,族長您前幾天大赦全族,把惡妖都給放了,除了水牢,其他牢房裡都是空的。”
“……”江有福不敢看兒子的臉色,作出頭疼的樣子,“哎呀呀,這可怎麼辦?你們誰願捐獻一顆妖丹?”
長老們扭頭看空氣,紛紛推辭:“我的内丹可不強大,當不起玉碎陣陣眼。”
江有福急了:“殺了陰鑄後撤了法陣,這妖丹還是會還給你們的嘛。而且殺陰鑄可是大功一件,名留史冊的呀。”
一長老觑着柏枞,“若論這裡妖丹最為強大之人,當屬大妖先生。”
代景瞪圓杏核眼,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你在想屁吃。就算不用這玉碎陣,柏枞也有辦法殺陰鑄,何必獻出一顆妖丹,萬一出什麼差池,誰負責?
江有福客客氣氣看着柏枞,“柏先生,您看……”
柏枞斯文地喝一口茶水,慢條斯理說:“除了我,這裡恐怕沒人能擊殺陰鑄。”
意思是,要了他的妖丹,便是玉碎陣成了,也是枉然。
此言不無道理,衆人沉吟。江望雪冷聲道:“用我的内丹。”
江有福忙說:“那怎麼成?你還年輕……”
“少主年輕有為,修為卓絕,倒是除了大妖之外最好的人選。”那長老說。
江有福瞪着長老,指着他,“你、你……”
長老:“族長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柏枞忽然問:“記載玉碎陣的古籍可否讓我一觀?”
那長老看過去,嘴皮牽動一下似笑:“自然可以。”
不多時,古籍到了大妖手中,他垂眸翻看。代景隻看到一堆亂七八糟的符文、陣法圖鑒,以及記載起陣需要的東西,大約能看個明白。
柏枞淡淡道:“原來是回魂陣演變而來。”
那長老道:“大妖果然見多識廣。”
确定沒什麼問題,陰鑄被帶到操場,江有福與江望雪以及長老們共計八人,加上柏枞與代景剛好十人。
長老們布陣,江望雪則單手覆在小腹,調動靈力,剝離内丹。這過程極為痛苦,他咬牙承受,臉色慘白。
江有福愛子心切:“望雪!”
江望雪一舉取出内丹,那是一顆瑩潤雪白的珠子,正如他這個人,驚才絕豔,傲骨清冷。他目光堅毅地看向法陣,說:“沒事。”
語罷,走到陣眼,将内丹放上去,陣法登時光芒大綻,讓人睜不開眼睛。
代景隐約覺得不安,緊握柏枞的手,當他睜眼,以為自己會魂魄離體,不料仍站在原地。柏枞目光沉沉,前所未有的嚴肅。
“怎麼了?”代景以為玉碎陣沒有成功,但當他轉頭看去,附在江熾身上的陰鑄,确鑿離了體,隻是傀儡絲仍然粘連。
陰鑄擡手,十指連接傀儡絲,笑得瘋狂恣肆:“白石劫,我終于等來今日!”
代景心下駭然,已經明了,這不是玉碎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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