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族曆史悠久,算是這片大陸原始妖族。在目前已知的最古老的大妖出現之前,蛟族就存在了。
如此古老的家族,原本不屑于與人類通婚,然而族中向來雄多雌少,找不到對象的雄蛟隻能将目光放在部族之外。
在與江家通婚後,江家每年穩定向蛟族輸送女性資源,盡管如此,蛟族人口還是逐年減少,到如今,滿大街雄蛟,雌蛟寥寥無幾。
浮島并不大,因此城鎮也不大,男女比例詫異一眼就看出來了。
代景還奇怪:“這裡為什麼都是男人?”
江望雪:“蛟族女子不必上班,每年都有薪資補貼,從房子到車子以及帶孩子,包括出去度假旅遊,族中一并包攬。”
代景:“……”
代景狠狠羨慕了:“福利這麼好?”
江望雪:“蛟族女子稀少,物以稀為貴。”
代景:“看出來了,你一個堂堂蛟族少主,過得還不如平民蛟女。就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要讓給女子。”
江望雪:“……”
過了三秒,江望雪慢半拍說:“胡說八道。”
代景不置可否,樂颠颠地跑到麻袋前,幫着踢了一腳,結果自己嗷了一聲。
“腳疼了吧。”柏枞疾如閃電到了代景身邊,扶住搖搖欲墜的脆弱純血人類。
代景控訴道:“這個球太硬了。”
還真把裝着陰鑄的麻袋當成球了,畢竟江望雪踢了好幾腳,次次都是“好球”,代景也想踢踢看。
“是嗎?”大妖目光落在麻袋上,十足的危險。
麻袋裡某妖邪自是察覺,咬緊牙關不吭聲,陰鑄難得要一回臉,他叫得越是大聲,看笑話的人就越多。因此沖破禁言術後除了罵江望雪一句,他再未說話。
而此時,他面對的不再是江望雪,而是柏枞。
陰鑄恨聲道:“白石劫,你敢——”
一語未了,柏枞一腳踢過去。
陰鑄但覺五内俱焚的激痛自靈魂蔓延,倒是真讓他僵硬如一個石球了。
大妖一腳,抵得過江望雪十腳,江望雪看着麻袋飛遠,臉色登時就變了,怒聲道:“你要殺了他嗎?”
柏枞淡漠道:“我當然要殺了他。”
“那是江熾的身體。”
“那又如何?你心疼,我不心疼。”
“……”
代景怔忪幾秒,反應過來,“柏枞!”
柏枞說:“如果連你也心疼的話,可以打回來。”
代景又氣又羞,他怎麼可能為了江熾打柏枞?況且那不是真的江熾,而是陰鑄。他隻是擔心:“你下手沒個輕重,萬一把江熾的身體踢壞了怎麼辦?”
柏枞:“身體壞了可以修好,現在感覺到痛的是陰鑄,如果他承受不了,也許會換江熾出來。”
江望雪聞言一愣,旋即奔向麻袋——飛哪兒去了?
“應該到了你家。”柏枞道,“不用謝,我射球一向很準。”
“……”
蛟族類似烏乞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宅,江望雪自然也有。麻袋落入的卻并非他私宅,而是蛟宮。
在很久前,蛟族沒有族長,隻有蛟王,就算多次遷居,也會建造一座宮殿來充當門面。
族長就住在這宮裡,江望雪作為蛟族唯一的少主,在蛟宮自然也有居所,所以這裡也是他家。他每次回來,都要給自己父母請安。
蛟宮天降麻袋,仆人以為是空運西瓜不慎墜落,歡喜地解開麻袋,卻發現一個鼻青臉腫的大活人。
這大活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家現任家主“江熾”,仆人驚駭異常,慌忙禀報了族長。
蛟族本無姓氏,因為與江家通婚,族中一半姓江,族長也姓江,叫江有福——非常有福氣的名字,族長年輕的時候也鬧過改名,老來反而坦然接受了。
江有福與“江熾”對視,瞅了半晌,“你是江熾?”
陰鑄陰恻恻笑道:“不然呢。”
姜還是老的辣,江有福搖搖頭,“你不是江熾,江熾每次來,都會叫我伯伯。”
兩隻老姜火辣對視,江有福忽然說:“年輕就是好啊,你這鼻青臉腫的還那麼帥,怪不得能抓住我兒子的心。”
剛說完,隻聽一聲:“父親!”
江有福擡頭,笑呵呵:“望雪啊。”
江望雪急切地走過來,腮幫子鼓動,終是先說正事,道:“他并非江熾。”
事情經過江望雪簡潔地講了一遍,江有福沉吟道:“此事還需族中長老從長計議,大妖在哪裡?”
柏枞與代景自然被阻攔在蛟宮外面,柏枞看了眼大門前的結界說:“我一根手指就能将這結界戳破。”
代景想做個誠信守禮的現代人,說:“結界又不是□□,你戳它幹什麼。”
柏枞:“……”
大妖頓時毫無破壞的興緻,以至于看到從結界中走出的江有福,有些不忍直視。
蛟族族長挺着啤酒肚親來迎接大妖,大妖自是不能不給面子,帶着自己新婚的小嬌妻走了進去。
族中長老很快聚集在一座仿古的廳堂中,氛圍肅穆。代景不由得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看着蛟族族長。
代景本就長得乖巧,眉眼秀麗,身形俊俏,如玉如竹。江有福一看,頓時喜笑顔開:“餓了嗎?這就開飯。”
代景:“……??”
一桌桌的飯菜由仆人端上來,擺在衆人面前。
江有福大手一揮:“别客氣,吃完飯再商量,把那個陰鑄帶上來,讓他看着我們吃,饞死他。”
代景覺得,這位蛟族族長的行事作風太過别出心裁。
江望雪像是習慣了父親如此作風,淡然地給父母盛了兩碗湯,然後端起碗來吃飯。
一時間,廳堂中隻聞衆長老咀嚼的聲音,陰鑄當真被拖了過來,看着他們吃飯。隻有代景與柏枞沒吃多少。
柏枞是不需要吃,代景則吃不到什麼東西,因為蛟族的飯菜大多是肉食,放了豬油的他也不吃,隻能挑幾根炒青菜吃了。
族長夫人問:“是不合胃口嗎?”
江望雪漫不經心接話:“他吃素。”
“原來是這樣。”夫人吩咐身邊的女管家,“将我這盤栗子酥送過去。”
代景謝過,夫人又命人取來一隻銀壺,說:“這是我族特有的果酒,加了十二種奇珍異果,喝了它,你在這浮島上就不必擔心缺氧了。”